顾念之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眉眼一歛，碎光染上纤长的睫毛，颤巍巍的。
她目光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游移了几下，最终也只是轻轻吐出一句：「任律师。」
「嗯？」任平生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眸底兴味翻涌。
顾念之抬眼，直直望进他的眼瞳深处，就如同她说出口的话语没有半点遮掩：「你喜欢我吗？」
光影跌落发梢，走廊上参差的昏黄似是在无形之中模糊了声线，淡冷的音调此时都显得有些温暾，而她眉目间的锐利也顺势被消磨了不少。
饶是任平生平日周旋於各种场合和女人香之中，对於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一向得心应手，然而这会儿一向高冷疏离的姑娘收起了锋利的气焰，只是平静温和地抛出一个问句，也让他不禁有一瞬间的怔忡。
顾念之的气质太过冷傲，彷佛对於大千世界毫无关心，唯一关注的只有自己在写作上的经验与成就，连想要亲近都没有突破口。任平生以为独善其身的她始终站在自我中心的顶端睥睨众生，却没想过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她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
彷佛沾上了烟火气，突然就有了身而为人的灵魂与温度。
任平生对上她的眼瞳，没有表示。
顾念之勾了勾唇，朝他向前几步，最终与他仅仅相隔着逼仄的几公分。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即逝的错愕，她嘴边的弧度更大了，语声清切：「任律师，你喜欢我吗？」
任平生挑眉，想要探究眼前人眸底的情绪，却只是看到了一片死寂的黑。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微微倾身，与她拉近距离，可以看清她保养得宜的细腻肌肤。
「喜欢啊。」任平生眼尾微挑，漫了些许笑意，神态矜贵又风流，「怎麽不喜欢。」
顾念之轻笑了一声，纤手搭上他的直角肩：「任律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没谈过恋爱，情感经验匮乏？」
任平生还没从她出乎意料的接近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她继续道──
「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呢。」
「我不想约炮，也不想被包养──」
她轻轻踮起脚尖，在任平生稍带疑惑的目光下，凑到他的耳畔，低声呢喃：「更没有时间陪你玩无聊的恋人游戏。」
女人淡冷又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任平生愣了一下，在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之後，眼底的笑意却更盛，有如春水漫过花季，丰盈了莺飞草长。
他顺手环住她的腰。
腰间温厚的触感抚上，像是透过神经传输到左胸口，顾念之心下一颤，面上却依然不为所动。
「亲爱的顾老师……既然不想玩恋人游戏，那您对写作谘询有兴趣吗？」
语毕，他还恶趣味地用指腹在她的腰窝磨了磨。
一下、两下、三下……
顾念之眉头一蹙，右手绕到腰间移开他，打碎这一场不合时宜的缱绻。
她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面色又恢复成平日的淡然：「顾清晨跟你说了？」
「嗯。」任平生收回手，漫不经心。
「那请问任律师愿意成为我的谘询对象吗？」顾念之心里一边将顾清晨没跟她商量好就连络任平生的事蹟记上小本本，一边向他提出请求，「我知道你这种王牌律师都很忙，因此我平常不会打扰你，只有写到与法律相关问题无法厘清的时候，才会向你询问。」
任平生依然弯着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儿，习惯性地转了转表带，笑意中透了一丝丝无奈：「你一直都这麽拘谨吗？」
顾念之不置可否：「这是礼貌。」
「行。」散漫习惯的任平生对於她的行为同样不予置评，决定放弃与她辩驳，转移话题，「听说你最近在写家暴案？」
「嗯。」顾念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以同样的语调反问回去，「听说你有定期资助一个家暴受虐的孩子？」
闻言，任平生愣了一下，不过一瞬又恢复笑容。
这姑娘看似淡泊，骨子里的强势倒也是不容小觑。
「是，顾清晨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嗯，他说你虽然又骚又浪，但还是挺善良的一个人。」
任平生听到「又骚又浪」几个字，抽了抽嘴角：「……我谢谢他哦。」
「总之谢谢任律师了，若有事情我会再与你联系。」顾念之向他颔首，随即就要转身进屋。
「嗯，过几天我要去看看那个孩子，你要跟就跟上吧。」
闻声，顾念之脚步一顿，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孩子」指的是谁。
「可以吗？不会太麻烦？」她又想了想「那个孩子」的心理状态，「他会不会害怕见到外人？」
「没事，他不太怕生，就是有些腼腆而已。」任平生不以为意，「跟他说你是我朋友就好。」
「那……再请任律师将时间地点发给我了。」顾念之迟疑了一会儿，为了能更写实地还原角色的心理背景，终是答应下来。
「小事。」任平生道，尾音舒缓含笑，「晚安了，我亲爱的顾念之老师。」
顾念之来还不及表现出嫌弃，就听到他又出了声。
「对了。」临走之前，他蓦然转回身子，朝她打了个响指，「不用怕我太忙给我造成麻烦，有问题就问。」
他抛给她一个wink，勾人无限。
「我巴不得你常常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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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说什麽，就、就很辣，麻烦右转去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