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银色的身影站在草地上,双手背在身後仰望深邃的彷佛能吞噬人心的夜空。
不亮也不暗的弯月高挂天际,散发着一点也不暖的浅浅银辉。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晚膳时间不见的冥默默从暗处走了出来,低垂的头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隐隐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主人的情绪,「属下已经将人都撤走,附近也探查过一次没有任何人。」
「嗯。」轻轻应了声,始终没有半点情绪的男人看着新月好一阵子,回身与冥擦肩而过,站在山壁面前。
战王府一直都是建造在半山腰上,同时与热闹的市集与京城有很长一段距离。
照理来说皇家之子不应该离皇室太过遥远,但唯独人人崇拜并畏惧的战王就独自一人居住在半山腰上,没有人知道为什麽,却能隐隐猜到为什麽。
如果有人问沧溟国的人战王爷对他们而言是怎麽样的存在,他们一定会回答是如同守护神般的存在,只要战王在沧溟便在,若战王不再也就不会有现在安稳的沧溟,可以说在民间战王爷的声誉都是非常高的。
但如果问战王爷跟他们居住在一起,他们会不会觉得是天大的荣幸,他们只会回答不会,甚至恨不得赶紧搬离这块地。
战王身上的毒早就不是什麽秘密而是人人皆知的事,除了拥有一头与普通人都不一样的银发与一双红眸,而是那一身满是毒素的身体。
无论是谁只要手指触碰到战王的身体就会遭受到如硫酸般侵蚀的痛苦,那是战王爷从出生到大一直带在身上的,因为接生战王出生的稳婆因为双手触碰到的关系在所有人的眼前直接化成一摊血水,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死的只剩下森白骨头,而在那时看到的嫔妃丫环全尖叫的昏迷过去。
而战王的生母也在生出後因为大血崩而死亡,那时候所有的算命都说战王是克母的存在,纷纷要求皇上要赶紧处理掉这个婴儿,否则将来肯定会被这孩子给克死。
皇帝并不信邪坚持将孩子留了下来,但等到战王六岁的时候抵不住压力将一个应该在草地上跑跳的孩子送到了战场,跟着十岁的太子一起踏上了战场。
过了三年後他们回来,也在那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回来的孩子从一头乌黑的头发转变成银色,深邃的黑眸转成了如血般可怕的红眸,双脚也在那时废了,被人用推的返回沧溟。
而也在那时候,战王不再与人靠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与人沟通。
若不是太子不听众人劝靠不断靠近这位战王,恐怕战王也不会像现在那麽平易近人。
没有一人知道那时候在战场上那年仅六岁的孩子到底遇到了什麽,而知道真相的不是死了就是闭口不谈,就连太子殿下无论怎麽逼就是不肯说,最後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战王身上的毒素和与众不同的外表成了沧溟国无人能解的疑问。
夏侯殇在眼前的山壁上点了点,也不知按了什麽整面山壁忽然震动起来,慢慢地往旁移动,露出一人大小能进去的山洞。
「王爷......」在男人要走进山洞时冥低低喊了一声,在他的主人转过来时,他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等了一阵子他的下属还是没说话,夏侯殇转身就走进了山洞,没有要再等的意思。
不过才刚踏进三步,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
「殇!殇!」夏侯睿急忙的冲过来,还怕对方已经进去扯着嗓子大喊着。
一再被阻止的人很有耐心地转过去,等着他的皇兄冲到他面前。
「殇!你下午有没有再去探过整个王府一次?」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来,没空顾太子该有的尊严,急忙说道:「刚刚冷云雪说下午逛王府花园的时候很热闹,本太子担心是不是有人入侵王府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啥要相信一个没有内力的人,但看一整天冷云雪没有早点回去还在这里逗留他就觉得不对劲,刚刚又被那样提醒,要不是今天的状况有点特殊,不然他也不会这麽紧张。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天不管怎麽样,都不能出任何意外。
「太子殿下,属下探查过了,附近确定没有任何人。」冥默默走出来,犹豫了下才道:「今早冷小姐要离开王府的时候说过:『奇怪了,明明是那家伙欠我的,为什麽我要良心不安啊?』这句话,属下那时候也觉得奇怪,便派人在王府巡视过,并未发现任何外人的踪迹。」
那家伙?
夏侯睿把视线撇向某人,这句话倒也像是冷云雪会说的话。
也就是说,冷云雪发现了什麽,所以才会待在王府一整天没回去?
那为什麽不告诉他们?
夏侯殇微微仰头看了下新月的位置,才说道:「无碍。」
虽然嘴巴是这样说,但还是放出了自身的内力出去探探四周,确定没有半点问题後才收回来。
不过如果夏侯睿跟冥说的是真的,那为什麽冷云雪他会待在这里待一天?
怎麽想都很奇怪,难道就只是单纯蹭饭这麽简单?
想不透就乾脆别想,毕竟那人的想法似乎跟他们都不太一样。
在夏侯殇仰头确认新月位置时,黑色的蝴蝶蓦地从旁边草丛飞了出来,随着那只蝴蝶飞过的地方隐隐能看见细碎的光点落下,消散在空气中。
黑色的蝴蝶慢慢飞到他们面前,围绕牠们飞了好几圈,最後居然落在夏侯殇的肩膀上。
蝴蝶轻挥着翅膀,无视他们错愕的目光。
不过也仅停顿这一秒,蝴蝶又飞了起来,不过这次的速度比刚刚快的很多,几乎眨眼的时间就冲到他的面前,张大翅膀的那一刻,蝴蝶忽然被什麽东西刺穿过,在他们面前化成一摊黑水落下。
夏侯睿倒抽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退了好几步,一旁的夏侯殇与冥也发现了什麽,前者一动也没动而後者已经抽出腰间配刀站在前面摆出防备的姿势。
「咭咭咭,居然被一只蝴蝶挡下了吗?」离他不有些距离的大树发出了让人极度不舒服的笑声,苍老的声音彷佛被砂纸磨过般粗糙难听,「真是好运啊战王。」
「谁!」
令人不适的笑声依然持续着,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一抹穿着黑色斗篷、佝偻身体的人影站在他们面前。
沙哑的笑声从斗篷底下传来,不难猜出刚刚偷袭的人就是这穿着斗篷的老人。
「传说中的战王就这点能力吗?三番两次都没察觉到我,看来也不过虚有其表罢了。」那人很不屑的说着,嗤笑道:「让我吃惊的是,还要让一个女娃娃来察觉到这件事,难道你们沧溟国的人都依靠毫无内力的人活的?」
你们沧溟国的人?
抓住句话,瞬间表明了这老人不是沧溟国的人。
「你是哪国的人?」逼迫自己冷静的夏侯睿眯起眼,拿出他经常拿在手上的扇子,「是谁让你来杀战王的?交代清楚了,本太子兴许能赏你个痛快。」
老人没有因为这句狂妄的话语而发怒,反而笑了。
「你们都翻遍了整个王府都未曾找到我,你觉得你们打得过我吗?」老人冷冷笑着,慢慢抬起头,「甚至我就在旁边,你们也没半点感觉不是吗?」
在月光的照耀下,老人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满是皱褶的肌肤意外的苍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但那两片唇瓣却血红的不像一般人该有的血色,像是刚喝完人血那样腥红的可怕。
一双黑色的眼睛阴鸷的可怕,不时能看见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强大的压力也在老人抬头的刹那铺天盖地而来,摇晃扇子的夏侯睿瞬间脸色苍白,一旁的夏侯殇危险的眯起双眸。
「哼,还以为让我来会是什麽样的角色,原来也不过两个小娃娃而已。」老人抬起了如枯枝般的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很慢很慢的弯曲起来,「浪费时间。」
强悍的压力愈来愈强,夏侯睿心中的震撼也越来越大。
这种能光用内力就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的,除了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根本没人办的到!而那些老怪物通常都是有跟某个国家有密切关系的,并在暗处守着国家,除非有灭国的危机这些老家伙才会出来。
这是每一个国家当初订好的规矩,而他们却在这时候碰到这种不应该出现的老怪物!
这老怪物他根本没见过,他说的话摆明了自己不是沧溟国的人。那些人想杀殇就算了,居然联合了其他国的人杀自己国家的人!
这些人到底要不要脸?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殇在他们还有没有那命在这里耍诡计?况且殇就摆明了不想要皇位他们还死咬着不放!是不是吃饱闲得蛋疼啊!
「战王还赔上一国太子,这场买卖挺赚的。」老人咧开血唇,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烂牙,看得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起来,「沧溟国不久之後......」
没有把後面的话说完,但不用猜也能知道那後面要说什麽。
失去沧溟的战神与太子,沧溟恐怕也会消失在这地图上。
该死的那些人!
「不久之後会咋样?」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天而降,不轻不重的砸在他们身上。
「谁!」老人惊呼一声,几乎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力道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也没空管这些,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无声无息地闯入他的范围内还没发现!
反倒是夏侯睿他们,听到这声音後松了一大口气。
这声音,他们可以说熟到不能再熟了。
「老头,您老大半夜不在家睡觉反而出来蹦哒,不怕您一身老骨头散架吗?」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少女的声音还是悠悠哉哉地传递过来,呼啸的风声干扰的让人无法分辨到底从何处来的。
原本慌张的老者很快安静下来,在确定自己放出的内力没有半点感觉後他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法子能躲过就是对方比他强。
听这少女的声音还很稚嫩,比他强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是那少女有什麽特殊的方法躲过他的内力。
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怕了。
不过这少女的声音也挺耳熟的,难道......
老者眼底闪过一丝紫光,嘴角弯起了阴森的笑容。
「早上那个小女娃吗?」联想到那唯一能察觉到他的女娃,就让他觉得有趣起来了。
那个没有半点内力、却是唯一感觉到他的女娃,看来他这趟沧溟国的旅程并不是那麽无趣啊。
「呵。」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少女只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
不远处的大树忽然发出了骚动声,所有人转了过去,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
「老头,我家的蝴蝶很难养的,你就这样毁了我一只,你要不要赔我一只啊?」跟个没事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走过来,跟老者擦肩而过的时候连回头都没有,就这样将自己脆弱的背部交给了敌人。
冷云雪站到碎成粉尘的蝴蝶前,他才回头说道:「我这蝴蝶呢培养不易,我也才弄出了三只,你就这样毁了我很难办啊。」
要知道他的手艺渣成那样,要做出三只能看的蝴蝶真的很难好吗?
天知道他做坏了多少蝴蝶才做出这麽三只,结果他拿一只出来放放风就没了,多无辜?
「你培养的?」老头微微挑眉,眯起了眼眸。
那只蝴蝶......他记得早上的时候就是那蝴蝶在他身边徘徊的。
原本以为没什麽,结果那蝴蝶是小女娃培养的?
老者的手颤了一下,身边的杀气微微收敛,眼底闪过了一丝贪婪。
如果这项能力能收为己用,那麽......
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贪婪目光,冷云雪低低一笑,冷声道:「是啊,培养蝴蝶不易啊,况且这蝴蝶还有很多好用处你不知道呢,所以你杀了我一只,你要怎麽赔?」
「赔?不如让你做我徒儿怎麽样?」似乎自己做了什麽天大的施舍,老者的语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这天下能让我看上的人可少之又少,庆幸吧。」
庆幸?这老头脑子没事吧?
差点呸对面人一口口水,冷云雪蹭了蹭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老人皮就是厚,不要脸走遍天下。」很夸张地摇头说着,他还大大的叹了一大口气:「说要灭我沧溟国还要我当你徒儿?你是活太老脑子都不好使了吧?」
他虽不爱国,却也没可怜到要去拜一个灭他国家的人当师傅。
拜下去他都怕腰断掉。
「你......!」老者到这年纪与这能力早就没人敢跟他拍板子了,没想到到了这里被一个没有内力的女娃子嘲讽了。
「老头小心别气出病来,我还年轻不想夭折,看在你老的份上帮你买个棺材孝敬怎麽样?免钱的喔。」轻轻拨了下长发,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想灭咱们沧溟还得用这种下三流手段,看来你的国家也不过尔尔,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大奇蹟,上辈子祖先香有烧好喔。」
整个嘲讽技能点好点满,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毒舌的冷云雪都觉得自己太有浅能了,「老头,我已经为了你浪费了整天时间,我不想再牺牲我的睡觉时间陪你站在这里了。」
「小女娃,你是不是以为战王在这里你敢跟我大呼小叫?」怒极反笑的老头身边散出浓浓的杀气,眼眸也不像刚刚那样有一丝能转圜的余地,「告诉你吧,今日的战王就是废物,你最好趁我心情还好之前跪下磕头!」
今日的战王是废物?什麽意思?
冷云雪暗暗皱起眉头,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哈,你以为我靠这些人敢跟你讲话?你太瞧得起他们了。」看也不想看他们一眼,冷云雪单手插着腰,站着三七步,还微微仰头拿鼻孔去看对方,整个嚣张痞子的气息表现的淋漓尽致,「我这人从不靠别人当靠山,我就是自己的靠山!」
老者听到这句话笑了,笑得极为嘲讽不屑。
「自己就是靠山?小女娃,看来你被宠的很好嘛,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敢这样跟我讲话?」老者慢慢抬起手,眼底冰冷嗜杀,「就让我来教教你什麽叫做力量差距。」
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强悍的压力再度压下。
夏侯睿倒抽一口气,赶紧用内力去抵抗,伸手就要去抓挡在前面的冷云雪。
不管冷云雪多强,一个没有内力的人肯定会被压成肉饼。
似乎感觉到夏侯睿的手,冷云雪只微微偏过身体闪过,插腰的手改成环抱。
「真是让人感到害怕,不过老人家耳朵也真不好,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依靠其他人。」大大叹气给他们看,冷云雪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要被压垮的样子,反而还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动作极为挑衅,「废话少说吧,想拿内力压我,不如直接打架。」
真的还假的啊!
夏侯睿嘴微微张开,真不知道是他耳朵坏掉还是失聪了,他居然听到一个没有半点内力、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跟一个身怀百年内力的老人呛来打架!
别说有没有内力,光是经验就够压死你几百个了!
先是愣一下的老者发现自己的内力对少女没有起半分作用,他总算正眼看了那个丑陋的少女一眼。
少女并不好看,反而可以说很丑,脸上的疙瘩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张脸,连一块乾净的肌肤也找不到。
但那双眼睛,却是深沉的可怕,不是那种憎恨全世界的可怕,而是经历过人生坎坷、嚐遍酸甜苦辣的深沉,彷佛只要一眼,就能看穿一切的事情。
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身上。
「我会让你知道什麽较後悔。」老者眯起了眼眸,低下头不知道喃喃了什麽,四周的空气忽然冒出了金色文字快速地往上飞去。
冷云雪瞪大眼睛,看着身边快速飞过的金色文字,蹙起了眉头。
这个文字,是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是神文!这老家伙居然是神官!」後面传来惊呼声,冷云雪一转过去,他就看见夏侯睿抓住他的後领快速往後撤。
神官?神文?啥鬼东西?
「没空解释!快进去!」一把把冷云雪推进旁边打开的山洞,他转头朝着一动也没动的夏侯殇大喊:「殇!快进来!」
「想都别想。」老者阴森森的说道,重新抬起脸,露出那一双深紫色的双眼。
老者从袖口抽出了一把深黄色的符咒撒了出去,画着奇怪扭曲图案的符咒瞬间像是有了生命般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以他们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圆,同时一到刺眼的白光从天而降,把他们牢牢困在中间。
而被塞进山洞里面的冷云雪也被那道光给推出来,要不是夏侯睿在他前面,不然他就会摔了个狗吃屎。
不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这世界的人居然会结界这种东西!
太不科学了吧!
「呵,你以为我就只会内力吗?」老者嗤笑着,睥睨的目光嘲笑着他们无知,「这个世界,你以为就内力打内力这麽简单吗?」
他是的确没想到这世界会有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默默在心里回答的冷云雪忏悔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太讶异,毕竟在很早之前碰到卷之兽时就大概猜到,更不用提血慾之森跟月寂之森了,尤其他在接触月寂之森中心的时候看到的结界就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退化?
这形容词有点奇怪,与其说退化还不如说他从火星跳到水星去了,妥妥一个半斤八两的外星世界。
与其他三人不同现在该有的想法,冷云雪很认真这样想着。
真希望手上有把米纳斯啊,这样的话对面直接被轰成渣渣了。
很怀念有把掌心雷的时候,冷云雪慢慢从某太子的背後钻出来,扯了扯旁人的衣物。
「欸,神官是什麽?」他刚刚似乎听到这个称呼,按照他常玩的游戏,神官不是等於祭司等於主教吗?
所以这个反叛是主教?
「你不知道?」很惊讶冷云雪居然不知道神官是什麽,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把人往自己身後扯,「不知道就别捣乱,这次的敌人比之前难缠很多,别捣乱!」
冷云雪微微挑眉,很乖的耸肩走到旁边的景观石上一屁股坐下去,悠哉的模样与现场所有人绷起全身的警戒感相差遥远,好像专门来看戏的。
这个举动也很成功的挑断老者的理智线。
「小女娃,你就第一个去死吧。」又从怀中取出一张深黄色的符咒,老者捻着符咒高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雷电神敕,急急如律令!』
令字一落,老者手上的符咒瞬间消散不见,夜空上突然乌云遮月,那厚重的雷云里,隐隐有银白亮光翻动。
「啥?」没注意到头上天雷滚滚的冷云雪还在注意刚刚听到的神秘咒语,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好像听到了什麽中二病会说出来的话。
「快跑啊!」夏侯睿看少女还杵在大石头上一脸问号,提起内功急冲过去。
但就算内力提高到了极致,也不及头上天雷的速度。
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那厚重的雷云里发出惊天雷鸣,一道深紫色的雷电从天狠狠劈下来,穿破层层障碍、撕裂空气不偏不倚的打在还在傻愣的冷云雪身上。
巨大的声响几乎震破耳膜,差点一起劈进去的夏侯睿隐隐还能看见消散的雷电中还有余光在空气里窜过。
他甚至还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在燃烧着。
在所有人眼前,那块原本还好好的景观石被劈的连点渣也不剩,若不是地面还有烧焦的痕迹,恐怕也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仅仅只有一眨眼的时间,甚至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雷电便带走了一切,只留下一片焦痕。
夏侯睿倒抽一口气,眼瞳骤缩。
空气一瞬间停滞,彷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咭咭咭────剩下三人。」老者发出诡异的笑声打破沉静,混浊深邃的紫眸闪过胜利的光芒。
「你们,一个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