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蔡黎明跑到溪边时,孙夏悸跟陈一巷已经把整套运动服脱在岸上,鞋子袜子一路脱,走过的痕迹一清二楚,连成两条线。
陈一巷在水中匍匐,等滑到比较深的地方才游起来,以狗爬式的泳姿保持呼吸和视线的畅通,他边游边喊:「蔡黎明!我要喝红茶拿铁!」
孙夏悸赤裸上身,穿着内裤,站在岸边不远处,水深到膝盖,再往前走水就会浸湿他的内裤,蔡黎明唤他,孙夏悸回首,「那我也要!」
「你们两个耍诈!」蔡黎明把书包鞋袜纷纷脱下,单脚站立,用手把裤管往下拉,先把裤子脱下来,踩在地上,他抓住衣服向上扯,急着想脱掉,衣服发出缝线断裂的声音,蔡黎明嘎然停止动作。
「夏悸,夏悸!脱衣服!」蔡黎明喊着,把衣服放下来。
「来了!」孙夏悸此时已游到比陈一巷还深的水里,他吸足气,闭眼潜入水中,踢腿前往岸边,搁浅後才把手脚放松下来,尖石刺疼他的掌心,孙夏悸从跪姿站起,膝盖上还卡一些小石子,起身时,衣料沾满水,伴随重力往下拉,蔡黎明看着孙夏悸腰间滑落的内裤,春心荡漾。
「看什麽?」孙夏悸把自己的裤子往上提。
「没。」蔡黎明把视线收回,「等你来帮我脱衣服。」
「手举高。」
蔡黎明照着孙夏悸的命令,手举高的时候把头低下来继续看,孙夏悸向前站一步,把手伸到蔡黎明两腰,抓住衣服往上翻,把蔡黎明包起来。
「头抬起来,不然衣服出不去。」
「啊,好的。」
孙夏悸成功的把自己的运动服从蔡黎明壮硕的上身褪下,他看着蔡黎明一直低头,感到疑惑,为什麽蔡黎明要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你怪怪的。」孙夏悸把衣服翻面,走到旁边,把衣服丢在自己脱下的衣服上。
「我哪里怪?」蔡黎明站在原地,还是紧盯孙夏悸不放。
「就是怪怪的。」
「喔……我就是觉得……怎麽你衣越湿,我心越荡。」蔡黎明低头碎念,对孙夏悸股间的弧度如痴如醉。
「衣越湿?」孙夏悸满脑疑惑,他从刚才就发现蔡黎明一直往自己身上看,一开始还以为是身上沾了什麽脏东西,但是经由他检查以後发现没有。
「说人话好吗?」孙夏悸不理睬,往水中走去。
蔡黎明盯着孙夏悸离去的身影,话溜到嘴边,「你屁股怎麽这麽好看。」
「干!」孙夏悸面红羞涩,用跳的方式转过身,双手遮屁股,他大喊:「蔡黎明你他妈的居然觊觎我的屁股!」
陈一巷一听见嘻闹声,就从水中游来,他游到孙夏悸身後,看着孙夏悸双手捏在屁股上,挑了一下眉,动歪心思。
「我才没有只觊觎你的屁股。」
「只?不然还有哪……」孙夏悸话也没说完,感觉手指被人掰开,内裤松紧带从腰际间扯下,翻卷成一条卡在他大腿中间,陈一巷在他身後嘿嘿笑。
「脱裤子!我早就想玩这招了!」陈一巷脱完孙夏悸内裤以後火速开溜,游着滑稽狗爬式远离孙夏悸。
「赞。」蔡黎明大饱眼福,还竖起大拇指,这绝对是蔡黎明对陈一巷有史以来最欣赏的一次,没有之一。
「啊啊啊!!!」孙夏悸惊得整个人倒缩,弓背把重要部位遮起来,他听见蔡黎明前进的脚步声,「干!蔡黎明!走开!」
「玩水啊~」蔡黎明语调轻快,看着孙夏悸别扭的模样让他笑开怀。
「等下、等下!」孙夏悸一慌张反而解不开翻卷起来的内裤。
「宝,我帮你。」蔡黎明上身贴在孙夏悸蜷曲的腰背,孙夏悸感觉自己的头重重的,只看得到蔡黎明双脚站在他前面。
「你干嘛?」
蔡黎明伸直手臂,轻易就把手横过孙夏悸白皙软嫩的屁股,手指越到卷起来的衣料,巧手一翻就把内裤套回原位,孙夏悸被突如其来的拉扯打破重心,身体前倾,正要往前倒时,头顶在蔡黎明身上,只听到蔡黎明喊一声噢,痛到立刻放开孙夏悸,整个人瘫坐在石子地,头抬不起来,用手捂住鼠蹊部。
孙夏悸噗哧一笑,捧着肚子蹲坐在蔡黎明面前,「你好惨。」
陈一巷远远地听见孙夏悸的笑声,把嘴里的水吐掉,朝岸边喊:「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快过来玩水啊~」
蔡黎明说不出话,表情皱在一起,使劲抬起脸,从狭小的视线里看见孙夏悸灿烂的笑,他的眉头放松,湿透的发丝条条分明贴在额头上,蔡黎明从下体的痛觉中抽离,把眼睛睁开,再一次凝视孙夏悸。
水珠沿着发丝滑到他的下巴,坠落,掉在他胸口上,蔡黎明的视线游走在孙夏悸的锁骨和胸前,再往下浏览他精瘦的小腹,感觉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更具魅力,孙夏悸什麽都还没察觉到,把手一搭一搭贴在蔡黎明腿上,作势安慰他。
「一笔勾销。」孙夏悸笑到都流泪了,蔡黎明终於看见孙夏悸喜悦的眼泪,他多希望孙夏悸的泪腺只分泌快乐,希望孙夏悸的眼里不要再有遗憾和退让。
蔡黎明的疼痛随着孙夏悸的轻抚缓解,他看着此刻笑容满面的孙夏悸,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蔡黎明傻愣地对着孙夏悸呵呵笑。
「你干嘛?」孙夏悸眼看情势不对,这个被撞到痛得说不出话的人居然对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拉起警戒,拽紧裤头。
「你说呢?」蔡黎明的眼神又回到狐狸那奸诈又阴险的样子。
「干!」孙夏悸转身,助跑後奋力一跳,直接跳到水中,想尽办法游到陈一巷身边,这样就可以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
「陈一巷!陈一巷!敌人……」孙夏悸的後脚被人一抓,动弹不得,失去推力以後头沉入水里,吞下一大口水,孙夏悸挣扎地用手拍水。
蔡黎明一发现孙夏悸突然往下沉,加快速度游到孙夏悸身後,把头低进水中,透过模糊的视线抓到孙夏悸的腿,蔡黎明把他往上拉,把快溺毙的孙夏悸打捞起来,孙夏悸的鼻子也进水了,酸痛的窒息感让他大口喘气,他气急败坏用力搥蔡黎明的胸膛,讲出来的话都连在一起。
刚才陈一巷一听见孙夏悸唤他,还以为孙夏悸又联合蔡黎明要来欺负他,所以加快速度往前游,但声音突然被中断,陈一巷停止动作,回头就发现孙夏悸的身影消失了,後来看到蔡黎明慌张地游过去,把孙夏悸从深水中抱起来,目睹整个过程。
「孙夏悸!!!」陈一巷喊,他看着蔡黎明单手拖着孙夏悸的上身,往岸边游,陈一巷立刻也游到岸边,之後跑到两人身旁。
「干!蔡黎明!你有够过份!是在玩我的命吗?!」孙夏悸被蔡黎明抱坐在怀中,说话时还从嘴里喷出水。
「我的错、我的错,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蔡黎明还没从惊慌中抽离,把手掐住孙夏悸的脸,反覆检查他是否无恙。
「放开!」孙夏悸扭头。
蔡黎明看到孙夏悸把头转开的那刻,火从心里窜上来,强行把孙夏悸的脸扭回来,面目可憎,「孙夏悸!你是想吓死谁!」
「我……」孙夏悸一听到蔡黎明喊他全名,立刻像只受训的狗,尾巴夹在腿中间,瑟瑟发抖。
「靠,蔡黎明你凶屁啊!」陈一巷把蔡黎明的手拉开。
「陈一巷!那你管什麽?如果夏悸怎麽了那我怎麽办?」蔡黎明反把陈一巷的手腕抓紧,瞪着陈一巷。
蔡黎明的双肩抖动,整个人还处於惊慌状态,此刻的他正想把一肚子的担心宣泄出来。
「……没事了,黎明,我没事。」孙夏悸颤着手摸着蔡黎明的脸,轻柔缓慢地安抚他。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太心急了,吓坏了……抱歉,陈一巷,夏悸。」蔡黎明看着孙夏悸,嘴唇抿起,闭紧双眸,孙夏悸能看见泪水沾湿蔡黎明的眼睫毛,陈一巷也深感愧疚,若不是他一听到喊声就游更远,那麽孙夏悸也不会追上来。
「孙夏悸,等我以後开饮料店了,你都免钱。」陈一巷敞开双臂,环抱两人。
孙夏悸被两人抱在最里面,原本止住的情绪又一次涌动,他早上还在担心三人会鸟兽散,但现在他们却抱在一起,替对方提心吊胆,孙夏悸内心有股力量和冲动,他在最里面放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