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你遺落的月光 — 75 ❜ 諸多不幸誕生的結果

正文 被你遺落的月光 — 75 ❜ 諸多不幸誕生的結果

在D市的生活全曲适应得很快,时间飞快一晃,已到了上班第一天的日子。

上班地点——JA建筑与室内设计事务所,位於D市市中心,与住宅区是有些距离,车程至少二十分钟。

所幸秦燕要去医院的路上恰好能够顺道载她一程。

她想起在来到D市後没两天就接到了林芷的电话,一接通便是朝她破口大骂,内容不外乎关於她不留半点解释的离开,而後骂累了变哭,哭累了就嚷嚷着会找时间来与她聚聚。

後来变得开始与她道歉,委屈地坦白自己不是故意瞒着她四年前那回事。

尽管全曲如何说没关系都没有用,电话另一边本已乾涸的眼泪转眼间又是越掉越凶。

全曲最终放弃安慰这泪腺过於发达的小姐,只好端着手机静静听着,再留意到在不怎麽简短的通话时间里,林芷一次都没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失神之际,身旁忽然传来一道说着中文的女声:「咖啡冲好了。」

全曲愣了愣,回过神就见一位中年女性站到她身边,名为Jade,JA事务所执行长,全逸人念书时的同窗,是位加籍华裔,也是举荐她来这边学习尝试的贵人。

Jade有双看着便是女强人的犀利双眸,一张脸即便上了年纪,许是保养得宜,看上去依旧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全曲相信少有男性能够花不超过三秒的时间从这脸蛋上移开视线。

她收回目光,往一旁挪了挪,拿出咖啡机自动冲好的第二份浓缩,倒进另一杯已盛满牛奶与一份浓缩的玻璃杯里。

Jade面上扬起和煦微笑,她面对全曲时和对待其他员工一般,从不想以上司的身份,而是想用「机会难得的合作者」相待。

见姑娘话不多,她这不论年纪、辈份都算是长辈的率先寒暄起:「全逸人现在过得应该挺不错?」

全曲搅着瓶内液体,点头。

Jade用着轻松口问感叹:「那也是得真心祝福他了,虽然当年他是狠狠拒绝了我。」

搅拌的动作一顿,全曲仿若以为自己瞬间听错了,诧异地抬头迎上Jade略带促狭的弯眸。

Jade单手掩住嘴边笑意,「你没想错,就是那层意思。」

全曲觉得自家舅舅真是能耐了,当年居然拒绝得了这种是男人都抢着要的美人。

⋯⋯虽然阿姨也是位能力十足的美人。

全曲别过头乾咳两声,Jade对於自己成功缓和了彼此间的氛围感到满意。

全逸人事先和她提过,姑娘打小怕生,不容易放下戒心,待人总是战战兢兢,要她多担待点。

现在看来,姑娘其实挺有趣的,可爱得紧。

边冲着咖啡,Jade忽然想起自己进来关心姑娘的原因,便是见她到午休时间了,也不吃点东西,直接进了休息室泡咖啡。

「这阵子生活得还习惯麽?」她自一旁拿过热水加进新冲好的浓缩,弄成杯热美式,浅酌一口,又问:「食物口味吃得惯?」

面对提问,全曲能够不加思索地回答第一个问题,至於第二个⋯⋯

这些天常常都是秦燕提早弄好了饭菜给她自行加热,或是偶尔下班回来给她的份一并带上。

除了她本身挑食,不吃的东西多,否则还真没有食物不合口味的时候过。

全曲回应得客气:「都挺好的,没什麽要适应的地方。」

「行,工作上有什麽问题也欢迎随时来问我。」

全曲点着头,道过谢,以为Jade要离开了却不然,反而站在原地用着双漂亮凤眼与她对视。

正当全曲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时,Jade才开口道:「你跟海暽长得真还挺像,七八分神韵都在。」

全曲摩娑着杯缘的玉指霎时顿住,精致的脸蛋儿浅浅蒙上一层不自然的白,重新与Jade视线相撞的瞳仁里又深又邃,情绪明暗不一。

她没想过会再从他人口中听见这名字。

「你认识她?」全曲觉得自己连声音都在轻颤。

「岂止认识,她是我的学妹,更是我的朋友。」Jade半点也没发现姑娘的不对劲,似是陷入回忆里,沉醉其中:「而且她当时可是系花呢,没人敢争,就是争也争不赢。」

全曲听着,目光登时转得涣散,脑海不觉间总浮上那张秀气绝美的脸庞,却发现除了影像,多的是她想不起的、不知情的,任何关於她的一切。

「⋯⋯还有呢?」不知怎的,全曲心底彷佛本能般地排斥,却又渴望能知晓更多关於她的事。

「後来我毕业了,逸人马上回国,海暽一年後跟着毕业,我俩又重新在同家事务所上班。直到逸人想自己创业,她就以合夥人的身份回去了,而我继续待在这,有时她会来找我,有时我过去玩玩。」

「记得不论上学或上班的时候,追求她的人永远不少,不过那麽多年始终只有一位男人能走在她身边。」Jade侧眸笑了过来,眼底有股难以察觉的可惜,「那时我以为她会跟他走到最後。」

「不过後来她说她的婚姻挺幸福的,还有了小孩,我也是由衷替她开心。」

Jade说罢,迈步过来执起全曲的手,笑容婉约,「瞧她把你生得这麽可爱,还这麽有才,最後的路也算是选对了。」

那抹笑的背後,藏着感伤,藏着惋惜,全曲半点不漏地捕捉到了。

这世界从来无人知晓全海暽离世的真正原因,众人只得知她的身子向来不佳。

是操劳过度,病死的,累死的。

不管怎麽说,她怎会幸福?这条路何来选对之说?

全曲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幸,是诸多不幸诞生的结果。

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改变不了,却无人能够明白⋯⋯

全海暽最大的不幸,兴许便是遇上那位最後与她共结连理的男人。

姑娘脸色煞白得可以,Jade这才有所察觉,她神色焦急地扶着全曲双肩,柔声问道:「怎麽了?不舒服麽?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全曲愣神了几秒,抬手抹一把额边浸出的薄汗,僵硬地牵起嘴角,「没什麽,就是有点头疼⋯⋯」

她的嗓音沙哑透了。

Jade觉着情况不太妙,扶她在一旁沙发坐下,如母亲般关心:「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可能是刚来没几天,身体还没适应好,时差还没调完整,明後两天趁着周末休息会儿,嗯?」

是了,全曲没同她说自己两周前便已到了D市,而是说三天前刚抵达。

Jade心想,今儿来本就是先让姑娘来熟悉下环境而已,真正的工作下周一再开始也不迟。

全曲默了一阵,心里并不想第一天上班就闹出个早退,总觉得给同事印象不好,奈何明白自己实在难以支撑下去,轻轻点了头,说不适感转好点就会先离开,要Jade别担心。

Jade却仍旧忧心忡忡地与她待了一阵,毕竟是自己将小姑娘找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会儿人要真出事,全逸人这将全曲视如己出的家伙岂不怒气冲天地提把刀来找她干架。

直到全曲不知第几次强调自己只是头晕,真没关系,Jade才受不住姑娘催促,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待只剩她一人独留休息室,姑娘目光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那双月眸更加黯淡了。

她在这待了几日,这天,便已灰了几日。

如颗沉寂过後碎裂残缺的心一般。

不见半分暖阳春光。

我保证严先生下一回出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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