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要写日记,还当真是毫无头绪可言,只得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开始纪录起。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从中细看,发现了两个心得。
第一,我的日子几乎都过得一样。吃喝拉撒的。
但是人不就是这样?吃喝拉撒的?从这方面说来,每一个人的人生其实都一样。
第二,写着写着,我上瘾了,我这平淡无奇的日记,带给了我一种安全感。如果哪一天我死了,那麽这一本日记一定是我存在的最佳证明吧。
◎◎ ◎
「你在做什麽?」小菱从後面伸手抱着我。我和她都只穿着条内裤。我们在家里都不喜欢穿衣服的。
「写作噜,受了一个作家朋友的请托呢。」
「写作?想要出书啊?你什麽时候这麽有文艺气息了?」小菱轻轻咬着我的耳朵,弄得我很火热。
「呵,我想要出一本性爱宝典已经很久了。」
我和小菱的这一种关系,需要回溯到多年之前。
「你也是进来卖的?」当年的她,口无遮拦,眼神之中带着一种天真。我还记得她那时的皮肤吹弹可破,每回从背後看见她的脖子,都想要吻吻她。
「算是吧。你呢?怎麽会想要入行?」
「我需要钱,很多钱。」
「恩。」我心里想着,其实赚钱的本事人人有,只是要赚大钱的话嘛,女人自然得依靠这自古流传下来的行业了。我又问:「你应该已经不是处女了吧?」
「……我还是。」
我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惊惶,我实在没有办法想像一个女孩子竟然连初夜都还没有过,就入了行。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耸耸肩,说:「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噜。」其实我注意她也很久,她是少数会让我有意思的人。
她跟我说:「我……我不希望第一次和太讨厌的人发生。」
「恩,那便算了。」
心情跌下之时,她却回应:「诶!我并没有很讨厌你呀!」
我与小菱同期进入蔷薇酒店,一种同侪的情感打从两人见面之後便缠绕在身上,对着这让人又惊又怕的环境,我们以互相掩护的心态彼此照顾,照顾到床上来。
某回上床,办事之前,她处於一种悲伤的心情,对我说了她的往事。
「我以前,有跟你说过,我很需要钱吧?」
我点头。
「你都没想要问我原因吗?」
「你没有说,所以我就没问。我觉得有时候问别人隐私,难免会勾起别人不舒服的回忆。」其实,我对别人的过去,也不是太有兴趣。
「嗯,你人真好。唉……其实……」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她因为父亲欠了巨大的债务,被讨债集团压得喘不过气,才入行来当酒家女的。那讨债集团有个怪异习性,就是每当欠款达半年,他们便会让欠款人少一根手指。小菱就是以赚取的金钱换取爸爸残留的手指。
「我常常梦见,爸爸的手,莫名其妙变成鸭子的蹼。这让我有一种荒缪恶心的恐惧,就好像以前看过一部以《白雪公主》为主题的A片。」
她也说,她进了蔷薇酒店,其实算是很好的运气,至少这里还会包装她,让她偶尔自觉高高在上;至少这里的客人还会使用避孕工具,也没有什麽毛病。
「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但是说到了後来,却流出了眼泪。
我并不是一个擅於安慰别人的人,除了紧抱住她之外,想不到任何方法。怎麽知道,一种莫名的感觉引动了我的慾望,一切就顺着感觉又下去了。
当时我以引起她的慾望的方式去转换了她悲观的情绪,後来好像让她养成想有好心情就要来找我上床的坏习惯。
◎◎ ◎
「喂,还在写?到底干嘛写这个?」
「算是答应朋友的吧。不说这个人,那天玩3P的感觉怎样?」我把嘴吧转向她,轻轻咬着她的唇。
「……阿……你要我怎…样说嘛…」
她已被我压下。日记要写,平常该做的工作也是得做。身为蔷薇酒店的店花店叶,平常的相互练习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