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一月了。
自上次俊熙来过之後，他再没有亲自到访。
不过，在九月尾，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他送了一套蓝宝石首饰和裙子给我。
他的生日，好像是今个月喔？
我该送点甚麽回礼吗？不过，还不是用他的钱买给他？我有点苦恼。
想着想着，在今天，我得到了转校後第一张成绩单。
「考得不错，继续努力。」班主任的眼神带着赞赏。
我看看成绩单上的排名，是全级第三名，考进全级前三名的学生，都可以申请奖学金。
正如罗校长所言，以原氏集团的财力，我完全不需要申请任何奖学金，但是，我还是想争取那麽一点点的尊严。
忽发奇想，我可以用这张成绩单或奖学金当作回礼用的礼物吗？
「在填些甚麽？」伟廉叔叔准时地在傍晚时份到来。
「奖学金的确认申请书。」我高兴地说。「我是全级第三名。」
「那麽厉害？」伟廉接过我给他递上的成绩单。「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娃娃，你母亲一定很高兴。」
「我不打算告诉他。」我在申请书上签名。「可不能让母亲看到成绩单上的学校名字。」
「也对。」伟廉笑道。「所以，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另外一张成绩单。」
「谢谢。」我扬起笑容。「对了……」
「怎麽了？」
「他……最近很忙吗？」我忍不住询问起俊熙的事，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原先生到了国外出差，而且原老先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伟廉说。「昨天他刚回来，可今天一早又到了S国谈生意，最快要下星期才回来。」
「哦。」我的心里有一丝失落，视线便转移到一则学校通告上。「那麽，我可以参加学校在下星期举行的南部旅行吗？要留宿的。」
「你很想去？」
我摇了摇头：「没有很想去，不过，明天得告诉老师。」
「我想原先生回来後会想见你的。」伟廉把成绩单交回给我。「该是时候去医院了。」
「好。」我在通告上盖上刻有我母亲名字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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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得很快，今天早上，伟廉叔叔致电给我，俊熙约我明天在巿中心的私人会所吃晚饭。
这通电话让我高兴得不自觉地把笑容挂在脸上。
「琉璃。」是我同班同学崔小雅的声音。「下课後你有空吗？」
「嗯。」我答。
「你可以陪我去挑衣服吗？」小雅相手合十。「下周末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生日派对，我想打扮得漂亮些。」
「好。」被小雅的要求提醒，我也可以为自己挑一件衣服出席明晚的约会吧？
「那麽下课後我们一起走吧。」小雅高兴地说。「让我家司机载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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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
「这颜色让你看起来不太有精神。」我说。
「可是我好喜欢这款式呢……」小雅脸带失望。
「你看这一件又怎麽样？」我看了看架子上的衣服，挑了一条苹果绿的裙子。「这颜色很配你，也有你喜欢的设计。」
「真的吗？」小雅把裙子放在跟前，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
「真的。」我看着镜子里面的小雅，忽然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亮丽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也看到了我。
「你在看甚麽了？」小雅问，然後他也发现了那个身影。「那个不是宋子晴吗？」
子晴面带微笑向我们走近。
「宋小姐，你好。」我保持一贯的笑容。
「你好。」子晴回答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你好，我……我是琉璃的朋友，小雅。」
「小雅，你好。」子晴说。「小雅，方便借琉璃和我说一下话吗？」
「可以喔。」小雅爽快地答。「不过，请问你可否和我拍张照片？我很喜欢你的。」
「当然没问题了。」
「琉璃，那我在二楼的咖啡厅等你。」小雅高兴地说。「你们慢慢聊。」
看着小雅离开後，我和子晴二人，进了店子里的贵宾专用房间。
「宋小姐……」我首先打破沉默。
「叫我子晴可以了。」
「好。」我说。
「那一天。」子晴续道。「我以为我会成功的，还为此推掉了一支广告，谁知道却被拒绝，才会在你面前失仪了，真不好意思。」
我没有说甚麽，依旧面带微笑，安静地聆听着。
「後来，我在大厅看到你，便知道为甚麽我会输了。」子晴说。「不过，原家出手蛮阔绰的，给了我一笔不错的车马费，刚好弥补了我的广告损失。」
「原来这样。」我没有对子晴的话作出任何回应。「你觉得原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原先生他不会占你便宜。」子晴迟疑了一会才说。
「占便宜……吗？」我喃喃自语。
「我劝你能够向他们拿的，尽量拿。」子晴向我打量着。「你还在读书吧？可不像我，因为出席各类场合而要买漂亮的衣服或者珠宝首饰……」
我皱了皱眉。
「合约完结後，你便会发觉手上多点现金，会保险一点。」子晴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这里，我有点不悦。忽然觉得俊熙好可怜，每个人都只管从他身上拿取最大的利益。
「谢谢你的提点，小雅等了我很久，我是时候要去会合他了。」我说。
「那我也不阻你了。」子晴说。「祝你好运。」
小雅因为可以和子晴合照而兴奋得拉着我聊个不停，我只好和他一起吃完晚饭後才动身回家。
今天因偶然而遇上宋子晴，他的话，令我脑海里都围绕着俊熙的影子。
听宋小姐的评价，我在想，签完一份又一份的合约，期间他自己是怎样过的呢？
会和我一模一样，间中吃顿饭，极奇偶尔的上女生的家里过夜吗？
而跟他签订合约的女生，那一年的合约期里，心思全部都只是如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可是，我跟他们有那麽一点不一样，我的合约不是一年，是三年。
最初的日子，每当我想起那份合约，我就会想起了仍然在医院里的母亲。
我是为了母亲，才愿意继续履行合约的要求，过着这种任人摆布的生活。
只是最近，我突然开始有点想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
我开始在乎我们有多少天没见面、他在做些甚麽、为甚麽他没有来找我，我想我可能是生病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购物中心的大门口。
「琉璃！」
背後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声音很熟悉。
我从声音的来源转身，对方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真的是你！猜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还认得我吧？」
「当然认得，韩正宇学长。」我笑着说。「虽然你长高了又帅气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从前学校的学长，听说他已经考进大学了。
「我昨天有回母校探望陈校长和老师们，可是听说你已经转校了，打给你的号码又说已经停用。最近你过得还好吗？」
「是吗？我听说你考进了A大学的工程系，恭喜你喔！」我没有正面回应正宇的提问。「你可以修读你喜欢的科目呢，真好。」
「是的，还好我没有令父母失望。」正宇愉快地说。「对了，伯母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他的精神不错，目前还在医院疗养。」
「我也很久没有去探过伯母了，我可以去探望他吗？」
「当然可以了，妈看到你，一定很开心。」我看了看正宇学长那张有点红的脸，不禁取笑他。「你干麽发呆了？脸还红红的，你很热吗？」
每次看到他这副脸样子，我就觉得很有趣，总是会故意开他的玩笑。
「没有啊！我不热……对了，明天我有空，不如我约你一起去探望伯母，好吗？」
「明天？」俊熙约了我明天晚上吃饭，早上应该有时间的。「好喔！」
「太好了，那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还住在爱丽斯？」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有事，不如我们约在外面，下午的时候再到医院去，好吗？」
「好。」正宇爽快地回应。「我们在哪里会合？」
「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脑子里飞快地闪出一个念头。「你的电话号码有改动吗？」
「没有，还是从前的那一组号码。」
「那我打给你好了，因为早前转了新的号码，我自己也记不住呢。」我说。
「那我明天等你打给我好了。」正宇满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