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宠爱地以指节轻抚着她露出被外的滑嫩小脸,催促她入睡。
但段宴若却反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明很想睡,却舍不得合上眼,痴痴地凝视着他。
对於段宴若的不睡,左砚衡蹙起眉头,开口才想问,但她却早他一步反问道:「你不睡吗?」
黑眼圈那麽重,看得出来他似乎没什麽睡,一直在忙着让她睡得安稳,所以她希望他能多睡会儿。
况且她一个人睡,也感到孤单。
「等会儿就睡,等我帮你把药擦完,我就睡。」
「药?什麽药?」她不解着。
才想进一步追问,但一触及左砚衡眼中的愧疚,便想起自己的手脚与微微发疼的私处。
这男人还是一样,做错事後便急着想弥补,这让她既无奈又有些生气,毕竟她都不在乎了,他在乎什麽!
她晓得他会如此粗暴,完全是因为煎熬太久,希望落空太多,导致不安流窜,才会如此。
只是他老是这样总不是办法,这缺点是该改改了,有空再跟他聊聊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她真累了,便伸手拉住想要转身去拿药的左砚衡,将他往床里拉来。
「陪我睡,可以吗?不然我觉得有些冷。」她撒娇道。
左砚衡本想拒绝的,但晓得这是段宴若给他搬来的台阶,还是乖乖的下了。
掀开厚实的被子,才要躺入,行动便被段宴若身上大小不一的瘀痕给凝住动作,还是转身拿了放在茶几上的药。
并将原本放於贵妃椅旁的火炭盆移至床舖边,才掀开盖在段宴若身上的被子,在一个个的瘀痕与伤口上抹着药。
段宴若对於他的执着无奈地一叹,虽浑身赤裸令她感到羞耻与不适,但还是随他去了,这时候跟他争这个,只会让他未来更钻牛角尖罢了。
只是……这种状态要她完全不在乎真的太难,还是聊点天吧!转移一下注意力,正好顺便解解闷在肚里的一堆问题。
「你怎麽找到我的?」
「有人告诉我。」说到这里他涂药的手有些重,让段宴若忍不住微蹙了下眉头。
发现自己手用力,弄痛了段宴若,连忙放轻手。
「还痛吗?」
段宴若摇摇头,「谁告诉你的?不能说得清楚些吗?」不知为何,她竟感受到一丝的愤怒。
是丽娜吗?不可能,她已背叛过她一次了,怎麽样也不可能再背叛她一次,况且她日日跟着她,所以她不可能,那还会有谁呢?
难道是……想起在客栈中与他同时出现的周启森。
会是他吗?他不是一直不愿她回到他身边吗?
那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
「我一个朋友的探子告诉我的,他发现了那个女人,随之便发现了你,其实就算他不说,就着商队的讯息,我依然能找到你,只是晚了些罢了。」
段宴若自然听出『那个女人』指得是谁,甚至知道他发现了是丽娜造成了这一切,更知道他正不爽着丽娜,说不定还恨着。
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他这层情绪,因为她实在太担心被周启森带走的丽娜。
「周大哥把丽娜带去哪了?」
左砚衡虽不喜欢段宴若叫周启森周大哥,感觉他们太过亲密,但一想到她的心是向着自己,便忍着不去计较这称谓上的问题。
「应该往灵灵谷去了,毕竟那女人快临盆了,那里种植了许多奇贵的药草,更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妇科大夫跟产婆,不往那里去还能往哪去?」
段宴若看着他一副想将丽娜生吞活剥的狠样,看来丽娜的事还是别继续聊下去的好,免得害了丽娜。
「对了,你怎麽会变成剑气府的大掌柜?王爷怎麽会让你放下宫里的职差,跟着剑气府的人跑来这里?」
本想直接了当问他不是成亲了,怎麽会跑来这里找她,但话一滚到舌尖,一股懦弱便将真正想问的问题给咽回肚里,换上这较为不敏感的问题。
「我被我爹断绝父子关系了,因为我拒绝了他安排的亲事。」他不愿说出今日的结果,皆是为了她,就怕给她带来负担。
但即使如此,还是让段宴若再难冷静。
「你拒绝了佐辅所牵的亲事?」她急得想坐起身,却被左砚衡给压回了床,要她冷静些。
「我只要你,其它人我一个也不想要,所以那为巩固政治势力所产生的婚姻,自然就不再重要了,不拒绝的话,难不成要我娶个我不爱的女人天天冷脸相对吗?」
「你怎麽这麽冲动……唉!你这样跑出来,王妃不担心吗?」一想到王府那病弱的王妃,便让段宴若禁不住的担忧。
「我能离开王府,是娘放我出来的,她说我若确定未来相伴之人是你的话,就来找你,别让自己的一生留下遗憾,不然的话,我早已被我爹押去跟我不爱的人成亲了。」
或许是际遇相同,所以王妃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飞吧!
「那你这样跑出来,可有给王妃报平安?」她担忧左砚衡这样跑出来,是否会造成王妃的病情加深。
虽这是王妃的纵放,但不代表她便不担心,毕竟有哪个母亲在孩子闹下这等大乱後,还能静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