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含苞沁--樱(五) 莫待无花

正文 含苞沁--樱(五) 莫待无花

信玄的行程因花莲厅的大雨断路而又拖延两天,他心急如焚,多待在摩里撒卡宿舍的那几夜彻夜难眠,没有刘樱的缠绵和撒娇,就好心上少了一块玦。

「柴田少佐,路目前算抢通了,明早备车…」

「能现在吗?」

「大半夜的,且军车了路灯坏了。」

「好吧!但天一亮我就要走了。」

他挥手打发掉那通讯兵,随後扶着头继续等着捱过常夜。

「啊…呜…」

无奈的是,到哪里出差都一定会有慰安所。

且林场这边仅仅只有三个女人服侍众多士兵和工人,其中一个已昏了过去。

在这里,多待一刻都难熬。

第二天,他终於赶回了军营,但却必须先跟大将报告事情。

他在大将的面前忍着不断想跑回营帐的冲动,逐字逐句不疾不徐的说完他该说的话,然而大将却没有立即回应,他只能等上级开口才能走。

「对了!」大将中於吐出了几个字︰「你有偷养过狗吗?」

但这个并不是准许他回去的意思,而是一个大问题。

「没有。」他很自然的说。

「好吧!那我就当作是木村一等兵个人脱序的行为了。」

大将说完,就叫他回去。

信玄走出他的门口,却觉得他所问之事十分其怪,但他判断,如果直接回去问大将事情,必然会惹出更多的怀疑,於是他还是走回自己的营帐。

泷田副将就坐在里面,挥着手跟他说不用行礼。

「怎麽了?」他见坐在书桌椅的是他的长官,并不是等他的女人,隐约觉得事态严重。

「前两天晚间查房时,你养的小母狗…带了一只公狗回来交欢。」

「不可能…」信玄镇住了,刘樱怎麽可能会背着他偷来。

「藤原大佐看到的时候,那女孩已陶醉瘫软,你的床单上,都是木村干过她的痕迹,大将认为是下兵偷女再来借用你的场地玩,与你并无直接关系…本要派人清理,而我接手,待会就要换掉了,你自己看吧。」

「她…不会…」他走像床沿,望着那被撕扯抓皱,带点血丝以及大摊乾涸浓液的被单,即使他不想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那上面不只有她的味道。

「女人啊…只是过眼云烟,尤其是被救不懂感激,还移情别恋的女人。」副将拍着他的肩说着,而後缓缓走出帐外,让他继续抓着那床单惆怅。

「她在哪里?」

「想打死木村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大将早处决了他。」

「我是问我的女人。」

「柴房。」

那是他曾骗其他人,那替刘樱而死的女人所待的地方。

「自尽了?」

「还没,她还活着。」

信玄不等他回答完,就立刻想奔去,但副将却又抓住他:「你疯了吗?装没事,大将并没怀疑你就好了,维持好好的,有尊严的,在营里要懂得自保,下个月就能回家…」

「尊严什麽的这国家早就没了。」

他冲动的甩开副将,赶到柴房後,却只听到里面传来微微的低语。

「下面不行了,还有上面…看,很会咬。」

「那还能夹,用那吧!真紧…」

直条窗棂中他还能见到四五个闲兵在那里劈柴,但斧头是放在台子上的,并没有人去动。

他握紧拳,直接把门踹开,里面的人看门飞来,都呆望着他。

「大白天的,还干这种晚上才能作的事,是想跟木村一样吗!」他大吼着,所有的下兵站开到一边,全都缩起脖子的听他训话。

而之前他们霸着的赤裸女人,就这麽无力支撑的倾倒在地上,她的胸脯,还在满是白浊一的地上撞出阵阵波荡。

信玄看那女人,累摊着却还发出一点哀求,他心疼着闭上眼。

「出去!」

「可是少佐,我们必须要打扫好柴房。」

「干,全都出去!」他用台语和华语混着骂,那群日本兵反而全都听懂了,落荒而逃。

他大声说完话後,却还是缓和不下来,他跪在虚弱的刘樱前方,忧伤的望着她。

「痛…信玄…我好痛…」

信玄本来要审问她为什麽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是当刘樱一发出声音,他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

「哪里痛?告诉我。」他扶起刘樱,紧紧的抱在怀中。

「都好痛…」她的哀吟很虚弱,身体湿漉漉的,沾满别的男人的东西

信玄望见她腿间,留出的液体并不清澈,是混着血的杂液,且还越流越暗红,平时让他轻抚呵护的花核早已烂成靡。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麽…」

「痛…痛…」刘樱抓着他的衣领,像溺水再求救那般惊惶。

信玄吻着她,想让她缓和些,然而她却像是要抱怨似的用力咬他,随後唇无力得放开,原本紧抓着他的手松动而滑下。

信玄将她搂得更紧,久而不放。

他亲自抱着那没了气息的女孩走出柴房,不顾军纪,不顾士兵的疑惑,也不顾大将的怒视,就这样陪她过好几天。

直到副将和大佐看不下去而劝说,他才不舍的埋了她。

几天後,他的在长崎的家不见了。

而後日本宣败了。

虽然,并不是因为她含冤而死冥冥中所造成的结果,但是也很巧的,这些被摧毁的事,全都是信玄之前以为会迈向美好的事。

因为会说一点中文的缘故,他在撤军後乔装成平民苟活在台湾,但却又有人告发他的日本军籍,使他只能躲躲藏藏的过着。

虽然他还有个远亲在上海,是可找机会逃到那里,但目前中华那边还继续在混乱,他去不了。

就在他历经沧桑与颠沛的隔年春季,他冒险回到已被华人严管的军营,他骗看管人说自己是记者,但其实他的相机是废弃的,而身上某个搜不到的地方还藏了一把枪。

营地里,那久不开花的樱花树却因冬季的寒冷而冒了点粉色,稀疏的飘忽下来。

「樱,我来看你了。」

他扑身趴着,用双唇去触碰树旁层松动过的泥土,沾了满嘴的沙後他沉醉着不抹去,吃了尘土後,就直接翻身躺在地上。

他仰望着天际,手还是轻抚着那块地。

「原本该跟你一起走的,但我真是个怕死的败类,又让你寂寞这麽多日子。」

他後悔,当时刘樱说痛的时候,他只能流泪。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趁管理人没注意的时候,掏出手枪摆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决心一扣。

树上的樱花瓣随声而震,旋落在他静止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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