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就开始社团招新，万禹直奔占据小广场不算很靠中心一角的星天外动漫社，顶住奇装异服的前辈们蜜汁诡异目光的压力填表交钱扫码加群，桌后穿着炮姐T恤的学姐一把拍上他的报名表：“小哥哥开会信息在群公告明晚不要忘记来的哦。”万禹忍不住露出个略显羞涩的笑：“好的学姐。”
几百人的群里不断加进新人，新消息几分钟就100＋上涨，万禹跟着水了一段，也就放下手机去预习课文了。孟宁消掉新人群的999＋，打开另一个干部群，群里欢天喜地地开聊起下一部可以出舞台剧的作品，心想这一部还没影呢就想下一部了？继续划才发现这届演出部进了好几位水平身高线以上的学弟，更是有个身高194的巨人，这下连孟宁都吃惊了，X大作为全国排名靠前的外语类院校，男女比例将近5：1，去年招新不是肥宅就是御姐软妹，几场演出几乎都有反串，今年进了这么多好苗，中国迟早药丸啊。
万禹到达大教室不久，7点准时放起ppt。因为身高他一向坐在末排，ppt介绍部门时，他发觉最前排坐的大概都是干部，轮到某部门台上便去1、2人开始介绍。社团基本是在日语学院和校级晚会上活动，节目有2.5次元舞台剧和宅舞，除此之外coser出片或者结伴逛漫展之类都属于个人活动，换言之自费无人管。社团分为演出部、道具部、后期部、后勤部、打call部，演出部服装自费，确定好节目和人选之后社长兼部长就要组织排练，道具部占据分配到的社团教室，经费来自每学期一交的社费，后期部人才寥寥，后勤部和打call部几乎相同属性，活跃的人经常被道具部抓个苦力或者在后台跑腿，划水的人玩的是个参与感。
孟宁第一次上台的时候，万禹还只有个“这学姐真是身娇音软”的感想，等到道具部的ppt放完，前排又上去一眼镜宅男时，忍不住在心里“wow”一声出来。学姐虽然矮，又会做道具又会剪音视频，道具部和后期部加起来不到10人，学姐身兼数职，大概是动漫社大腿一样的存在。孟宁正准备下台时，注意到后排追来的目光，她有些近视，看出有几个扎堆坐一起的男生，便不由得快走几步回到座位上去。
填表时就已经确认好意向了，这次的会议介绍完大概的部门职责，便宣布将要在11月中的社联晚会上出演《刀剑神域》舞台剧，演出部员现场报名角色，终极名单将发布在微信群。万禹见自己的身高满足几个角色的要求，便上台签下名字。他对这种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经习惯，注意力还是被过道旁孟宁后倾身体的抬头动作给吸引了。孟宁终于和他对上目光，笑出些不好意思便倒向一旁，埋进那人肩上。万禹听到一声光明正大的呓语：“好高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不出厌恶。
两天后演员名单出炉。万禹以他的身高优势担任了里头的终极boss团长，男主桐人是在军训晚会上出演《进击的巨人》里艾伦的前辈，女主是新人，剩下的角色新老一半一半。第一次排练定在下周一晚7点教学主楼西配5层空地。
万禹是英语系，教室在西配2层。他坐电梯上去时离7点还有10分钟，却见孟宁已经坐在角落里，腰弯得像只猫，扒在地上写写画画。听声孟宁抬起头来，却比预想的幅度大太多，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打了声招呼。
“学姐好。学姐今天也来排练吗？”万禹准备在她附近找了个位置也坐下，孟宁递过一张A4纸：“谢谢。”
“我是来量道具尺寸的。平时排练只有你们和社长，可能还会有其他前辈来探班。”
“探班？”
“就是来看看，聊个天什么的。我们社团没有那么严格的，大家都是来玩玩。”
“感觉道具部还挺辛苦的。”
“道具部都是些喜欢做东西的人，就还好。”
“这次需要做的道具多么？”
“有点儿多，十几把剑，你还要做个盾牌。”孟宁戏谑地看向他：”趁现在人少先给你量吧。“
万禹听话地站起来。孟宁无声吸口气。
“你能站成与肩同宽么？就是想象一下双手拄着剑的样子。”
“这样么？”万禹把脚打开。
“嗯。手可以先放下来。”孟宁拉出卷尺，走到万禹面前，用脚尖踩稳一端再拉长。大概到肋骨上端，她盘算着，尴尬地发现这个高度已经超过了她的下巴。
“噗……你是在量身高么……”
“一米35……”孟宁收回卷尺，试图凶巴巴地说：“举起手来！”
万禹做投降状。孟宁无奈地笑，把卷尺一端递给他：“帮我举一下吧，大概在鼻尖处。”
孟宁量了到膝盖的距离，又举手量了肩宽，让万禹原地站好，站定距离上下打量他。离远了看她显得更小了。万禹见她一副有所思的模样，内心痒痒，想摸一把狗头。
她又站了回来，比出一个长度，让万禹双手拿着比在胸前，离远了再打量。
“应该差不多。”孟宁记下数字。
万禹凑过去看，“图纸全是你画吗？”
“还有副社。我俩分工。不过今天她有事，量身的活就只有我了。”
“学姐好厉害啊。”这话真心实意。
“我真的一般，”孟宁摇头：“刚入社我什么都不会，都是前辈教我的。现在也就会点皮毛，摸索着做。”
那也很厉害。万禹心想着，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了。社团的人姗姗来迟也陆陆续续到齐，孟宁忙着量身，社长还没来，大家就都或站或坐在墙边玩手机，本质都是宅，不相熟的人很难去搭话。百无聊赖，万禹自己也没发觉地目光追随着孟宁走。她好像一点也不怵与人打交道，温和，像动画里温柔女班长的人设，不过性格上好像更偏向元气少女，但似乎又会撒娇，万禹想起上次。啊真是复杂。这又不是乙女游戏啊喂。万禹默默吐槽完自己，社长来到，拉群发剧本讲解，原地解散，第一次排练在新人一头雾水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