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双更之二。】
他的语气很肯定，她紧盯着他。
“为什么？”
“我辞职，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留在这，也不会继续带你，更不会帮你实验！”
他的话斩钉截铁，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底。
“……为什么？”
她追问。他却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望向了她。
他此刻的表情，已经脱离了一贯的冷静，变得有些扭曲。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某样感情——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者说，她隐隐感觉到了，却拒绝承认那感情的存在。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要问我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完全没有心理学基础的你，却成为我唯一的学生。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你，你一点都没想过吗？”
“……。”
“你从研一入学开始，就一次次要求利用这里的梦境检测仪，开展实验，我也一次次拒绝。我为什么拒绝，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思考过吗？”
“……。”
“就算现在，我知道你的身份，却没告诉所长，而是先告诉了你，让你主动退学。……我为什么这样处理，你考虑过吗？”
“……。”
她移开了目光，他却没有放过她。他追问着，一步步向她靠近，把她逼得步步后退。
“全都没有。……你的眼睛，除了那个实验之外，从来没有看见过周围的人、事、物，更拒绝看向我！”
他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了她心上。她低着头，紧盯着地面，不肯去看他的眼睛。他深吸了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知道吗？……刚才的你，就跟一只活在执念中的怪物一样。”
她记得，在那个梦境中，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可她没有错。
为什么是她的错？
那样的童年，本来就不是她选择的。她要查明白事件的真相，也是人之常情。
她没有错。如果有错，也是实验的错，是那场车祸的错，是那些不相信她的人的错！
如果他们能相信她，帮她展开调查——
“你也不相信我？”
她抬起眼睛，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哭腔。他一愣。
“……如果是你的父母遇到了这种事，你会怎么做？”
“……。”
他短暂的沉默了。而这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我只是要知道真相，我错了吗？”
“……。”
他沉默着，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来——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痛苦，不仅来自他们之间的纠葛，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他喃喃着，转过了身，“……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离开。”
这么虚弱的他，是很少见的。她诧异地望着他，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冷静。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封介绍信。我大学时的好朋友，在另一个城市当教授，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心理学，可以到他那里就读。……如果你不想读，我也拜托他，帮你找一个工作。”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递向了她。她盯着那个薄薄的信封，不知是否该收。
“那段录像的内容，我在这两天，已经向所长和学术委员会解释了——是我一时冲动，以顺利毕业为诱饵，强迫你跟我发生了关系。……你是无辜的。”他继续说道，“我已拜托他们帮你保密。就算那人真的在网上公布，也没有人会为难你。”
他的声音低而有力。他每说一句，她内心便随之震动一下——心灵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她感觉有什么感情，将要倾泻而出——但现在不是时候。
“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不要想我今天的这些话，也不要想你父亲的真相是什么。……这是我身为老师，对你最后的要求了。”
这句话像是告别，她再也忍不住悲伤，双肩微微颤抖起来。可他背对着她，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朝她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那手心捏着的信封，像离别的船票。她紧盯着那信封——
“不用了。……谢谢你。”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终，她将所有话，凝聚成了一句短短的感谢，推开了他的手。
“……！”
他一震，却没有强求。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向门外走去。她来到门边时，他又出了声——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与此同时，他也回过头来，望向了她。
他的眼瞳很黑，却又格外明亮——只有接触到这双眼睛，你才会发现，这个看上去很冷淡的男人，有着最炽热的情感。
“你在面试时，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我在梦境中，会遇到一个小男孩。我跟他一起说话，一起玩，去了很多地方。
当时说过的话，再度在脑海响起。她打量着他的脸。
他早就认出了她。她之前没认出他，现在却认出了他。
——这都是因为那个梦境。被殷念仇第一次送回现实时，她看见了和那男孩相遇的记忆，自然也记起了他的面容。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
他们相距虽近，却像隔着万水千山。命运让他们这段感情，承载了太多太多。她无法放弃对过去的执念，开始一段恋爱——从他的选择来看，他也是如此。
毕竟，世界上还有一种选择，叫“相忘于江湖”。
“……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既非真话，又非假话，却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她没有再停留，推门而出。
——关上门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了。
【为避免刀子给的太痛，请收下作者的温馨提示：
桑教授没有彻底退场！
桑教授没有彻底退场！
桑教授没有彻底退场！
重要的话说三遍，信息传达完成，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