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邑辉拓贵面前,倾身吻了上去,唇与唇相接,周围一片吸气声响起,场面一时静寂,
被我猝不及防吻住的男人眼底的惊怔散去,蓝色的瞳孔显出浓浓的玩味,右手按住我的脑后,似乎就要加深这个吻,
但是我没有给他现场play的机会,仅仅只是唇对唇贴了几秒,就马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退几步,神色平静的开口,
“请恕亚失礼了,拓贵大人,若是您是家主的话,直接用手点在亚的眉心便可,
但是因为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家主,亚只能用这个方法获得您最接近心脏的气息了。”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脸上怪异的神色才消除了很多,
下一秒我轻轻的从口中吐出一口白气,然后白气呈烟圈状扩散,最后停留在空气中,宛如实质的圆镜,大小足以容纳三个人同时出现在画面里,正是我已经练习到炉火纯青的技能水镜。
其实现在的水镜技能对于我来说完全是可以收放随心的,但是为了显示我这个追寻真相的方法的独特性,让众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以便日后口口相传下去,我就故意做了这样暧昧失礼的举动,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凭空出现的诺大的水镜吸引了过去,虽然他们都知道我历经过三代家主,一百多年的岁月,身份神秘,不老不死,平时对我甚为尊敬,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我使用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就连端雅从容的小野芳月也有些失态的睁大了眼睛,旁边扶着她的邑辉樱子更是一声轻呼,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色涨得通红,看向我的目光躲闪又好奇,
我在众人面前脸色一白,似乎仅仅幻化出水镜,就让我受到了一些反噬,这也证实了我刚才所言,这个方法太过以下犯上,
但越是这样,所有人的目光便是专注,因为他们清楚,接下来自己可能会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
轻轻朝水镜一指,原本空无一物的镜面就开始出现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有白月馆,吉原一条街,京都的大街小巷,最后水镜的画面停留在一个飘荡着红纱的室内,除了室内的装饰艳丽了些,似乎和寻常的居室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隐隐的有撩人的呻-吟从红纱后传了过来,众人面色一红,突然知道水镜里出现的居室是什么地方了,胭红媚软的吉原花女一条街,令男人销-魂的温柔乡。
画面一转,现出被飘荡的红纱遮掩的场景,一个俊美邪气的男人腰间仅仅围了一条白色薄被,正在一个媚眼如丝的美人儿身上起伏,
足足十几分钟过后,男人动作骤然停止,随即毫不在意的翻开白色薄被,一边抚摸着女人光滑的肌肤,一边面不改色的淡淡道,
“等会儿就会有人来为你赎身,不要露出破绽,等到了城外别院就将那把火-枪埋起来,不要再去触碰。“
“是,拓贵大人。”
女人连忙起身跪坐在地上,看得在场的众人有些定力差些的呼吸都急了些,室内的两个女眷则是红了脸,早在听到呻-吟声的瞬间就侧过头去,
但是最后女人那一句柔顺的“拓贵大人”又让她们面色震惊的转过头,盯着春-宫戏中的男主角邑辉拓贵,露出愤怒的神色,
众人也随着看过去,眼底显出不耻,居然真的是邑辉拓贵私藏□□,弑兄夺位!
邑辉拓贵原本微勾的唇角略略拉平,随即薄唇开阖,似乎毫不在意被人看到如此隐私的一幕,
“我确实要春姬把那把火-枪收起来,不过那只是随口一句提醒罢了,
好歹也有过欢-爱之情,不想让她因为禁-物惹上麻烦罢了。”
说到“欢-爱之情”的时候男人微微眯眼,深沉如渊的眼眸掠过我波澜不惊的脸,让人顿时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仔细想了想邑辉拓贵的辩解,众人一时间又犯了难,好像,也没错?
顿了顿他们又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等待我给出一个解释,
我心底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微凉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个温柔男子冰冷刺骨的体温,
敢让我写好的剧本出现变数,邑辉拓贵,我会让你付出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手指微微一动,水镜内的画面再次翻转,出现了一幕又一幕男人暗中准备的画面,虽然语言模棱两可,但是男人眼底充满野心的火花却是明明白白。
直到最后一幕,出现了男人在室内换好能够隔绝硝烟气息的紧身黑衣,外罩一件普通灰色和服,头顶斗笠,于瓢泼大雨中守在一个街道旁边的小阁楼上,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斗笠下的嘴角露出冷酷不屑的笑意,无声的说了一句“亲爱的哥哥,不要怪我啊…”
然后他调整好火-枪的位置,稳稳的扣动了扳机,火-枪似乎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男人嘴角的笑容扩大,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用一匹白布包裹好,转身从小阁楼的背面跃下,借着瓢泼大雨的遮掩迅速消失在雨中。
这时候,远处才隐隐传来一个直透人心的悲鸣,话到末尾已经破音。
“雅贵少爷!!”
看到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对身穿黑色正装眼眸微眯的邑辉拓贵怒目而视,一声伤心的喃喃响起,
“雅贵…我的孩子…”
正是小野芳月在旁边泪流不止,然后这个女人开始摇摇欲坠,最后昏厥在邑辉樱子的肩头,
晕了也好,省得我到时候假模假样的请示她这个邑辉家的主母。
直接与邑辉樱子对视了一眼,眼底红光一闪即逝,就让她主动的扶着昏厥的女人退出了白月馆。留下清一色的男人。来处理邑辉家最后的烂摊子。
面对这极其清晰的一幕一幕,邑辉拓贵的脸色终于完全沉了下去,知道他非常顺利的计划被我的这个古怪技能全部挑明,继承家主的可能性小得近乎没有了。
但是近乎没有并不代表毫无希望。
男人眼眸微微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一愣,随即看到邑辉拓贵已经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太刀,刀身狭长流畅,深色的刀鞘古朴厚重,正是邑辉清贵特意从当时的制刀名匠斋藤五郎手中求来的太刀雪切丸,准备作为邑辉家的传家之刀。
此刀一直悬挂于白月馆正厅正对拉门的墙壁上,每日有人擦拭刀鞘,以保持清洁无垢,但是那些擦拭的仆人都知道,身为奴仆的他们是没有资格抽出这把雪切丸的刀身看看的,只有新一任的家主才能触碰这把刀的刀身,并且可以用之施以最严酷的家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微眯眼眸,干净利落的抽出刀身,一抹雪亮的光芒乍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才第一次看到邑辉家传家之刀的模样,
与普通的日本太刀相似的弧度,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刃身近刀柄部刻有代表邑辉家的三叶泽泻纹家徽纹样,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
众人脸色一白,似乎明白了邑辉拓贵抽出雪切丸的意图,他竟是想要将在场所有知晓他真面目的人灭口!
虽然亲眼看见了他弑兄的整个过程,但是众人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平时表面只知风-流的男人做事如此狠辣,
而邑辉拓贵令人惋惜的,不仅是他庶子的身份和无礼的举止,还在于他确实是个文武全才,闻香插花,骑马射箭均是出众,剑道更是技巧精妙,
此时握着雪切丸的他宛如狼入羊群,一刀挥下,顿时离男人最近的一个邑辉家忠心耿耿的下属血染拉门,男人俊美邪气的脸上溅着几点血星,仿佛地狱魔神,让人不寒而栗。
惊慌失措的众人纷纷避开,场面十分混乱,等到邑辉拓贵又挥刀了结了一个仆人的性命,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我的位置,想来对我的神秘能力有些忌惮,
众人才清醒了些,连忙聚集到我身边,脸色煞白的看着我,
“亚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还没开口,满身血污的男人就轻笑一声,低沉的声音邪恶难言,
“亚桑,你现在根本不能动弹吧…”
盯着我面无表情的脸,邑辉拓贵缓缓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若是你能使用你那神秘能力的话,从第一个开始就会阻止我。”
漫不经心的用刀尖磨蹭着地上尸体的袖边,男人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我,蓝眸深沉而火热,宛如诱哄般开口,
“来,把你手里的家主家徽给我吧,只要你承认我是邑辉家的家主,我就放过他们。”
雪亮的刀尖直指聚集在我身边的人,杀气不散,让众人的脸色又是一白,纷纷看着我沉默,面对这些复杂的目光。我眉间几次聚拢平复,显得进退两难,良久才一声低叹,看着男人邪气俊美的脸,轻声道,
“不要让如此庄重的地方染上血腥,想要家主家徽的话就自己来拿吧。”
说完我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面色白如金纸,似乎之前那个神秘的能力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并且让我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如今我的力气仅仅只是支撑自己站立而已,对于救人真的是力不从心,所以只能在男人的武力下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