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与君欢--故事二:遇见撒旦19

正文 与君欢--故事二:遇见撒旦19

办理移民需要一段时间,又因着宁修瑾的身份,手续繁多,等到宁修瑾将所有一切办理好,周凝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因为长时间的压抑焦虑,寝食不安,周凝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瘦弱下去,不过是三四个月的肚子,却因消瘦的身体而显出不正常的膨隆。

周凝动了胎气,血液从下体慢慢地渗出时,她慌了神,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宁修瑾抱着冲下了楼。

“凝凝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宁修瑾的样子看起来比周凝紧张多了,他发了疯地不顾一切开车往前闯,一路上连连闯红灯,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在睫毛上糊了眼睛也顾不上去擦。

到了朋友的私人医院时,宁修瑾方才镇定,他跨进医院大门的脚步一顿,俯首在周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看着她脸上浮出的惧怕,稍稍妥了心。

宁修瑾将周凝看的死紧,她想着男人那句威胁,丝毫不敢在男人眼皮底下向他人求救。而且看医生对宁修瑾的热络劲,肯定是熟识的,她只能闭口沉默着。

好歹不过虚惊一场,周凝被男人重新带回别墅,休养一周之后,被他带上了行往海外的中型客船。

周凝想宁修瑾还真是神通广大,不知是用了何种手段,竟可以将不明身份的她带上船。但这并不是她关心的范围,她关心的是……漂亮的眼眸一眯。

“过来吃饭。”宁修瑾将餐盘放到桌子上,将周凝要吃的安胎药整理好后,走到床边伸手去扶她。

“不想吃。”周凝冷淡地说道。

“不行,会饿着肚子里的宝宝。”宁修瑾隔着衣料抚摸上她圆滚滚的肚子,他注视着周凝,细长的凤眸里流动着向往和期待。

“明天午时下船,凝凝今晚好好睡一觉,老师明天带凝凝去我们新的家。”

“我们的家。”他语气郑重地重复一遍。

宁修瑾的期待在当天夜晚,破碎成灰。

月上中天,盛满了银光的海面波动起伏,波光粼粼地像是银色蚕丝织成的上好绸缎。海风冷凉,甲板潮湿,周凝秀丽丝滑的长发被海风吹得散乱地在空中飘飞,她坐在高高的铁围栏上,一条腿横跨出去悬在海面上,整个人像落叶般摇摇欲坠。

焦急赶过来寻人的宁修瑾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双腿发软地打着颤,步履维艰地朝周凝走去。

“凝凝。”他听见自己因害怕而抖动的嗓音,“快下来,不要……”

“宁修瑾。”周凝打断他的话,她抬手勾了一缕翻飞的长发在耳后,娇艳的容颜浸了三分月色后愈发色转皎然。女人线条优美的眼角上扬着,迤逦中透着一抹解脱的释然,

“我要走了。”周凝开口,声音在咸凉海风里有些喑哑,细长的两条胳膊在空中平伸着,上半身往后仰,只要袭来一个海浪就能把她打进海里。

“不要,不要……”宁修瑾酸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生生跪了下去,他哀求的模样卑微的可怜,“我放你回去,回你父母的家,先下来好不好……”

他从未这般卑微过,母亲死时没有,被父亲抛弃时没有。

“只要你下来,我就去自首。所以凝凝……下来吧……”男人的语调里含着痛苦的哽咽,他眼也不敢眨,只怕再一睁眼,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你不要因为我这样的人去死,求你、求你……”

周凝倏然笑了,接着她开始沉默,片刻后忽然出声:“你自首又如何?绑架罪罪不至死,难道等你出狱后又来同我纠缠。”

“不会的,不会的……”宁修瑾双腿松软无力,只能膝盖向前挪腾着接近周凝,脏污的甲板蹭湿了裤管。

他双臂向上朝周凝张开,一面想要在女人跳回甲板时接住她,一面不管不顾地说出潜藏了很久的秘密。

“十八岁那年,我雇人撞死了继母和幼弟,暗地里将父亲公司的商业机密泄露给竞争对手,导致他因为公司破产而精神失常。”

“凝凝你看,我身上罪孽繁多,加在一起足够被判死刑。”宁修瑾满怀巨大的悲怆,看着半个身子悬在半空的女人,精神崩溃地几乎涣散。

宁修瑾蓦然想起年少读过的一段话。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人类的悲欢,实则并不相通。

他一直将这句话奉为圭臬,然而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周凝在囚禁之中的悲怆与绝望,她现在宁愿葬身大海也不愿再与他纠缠的死志。当初他施予她的痛苦,如今数倍反噬回来,让宁修瑾心痛地几欲落泪。

直到周凝重新踏回甲板上时,宁修瑾才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手还没触碰到周凝的衣襟,背后猛然袭来的两股力道将他扑倒在地,身体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然后是手铐闭合的脆响。

“不必去自首了,你的话现在就可以跟警察说。”周凝的声音冷冷淡淡,她垂眼看着被便衣压倒在地的青年,呼吸一窒,不愿去深究心里弥漫着的那股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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