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半，两盒包装精美的饼干被助理郑皓摆上了方懋杨的办公桌。
“老李刚送到的。”
烘焙食品的香甜气息，从包装盒中袅袅散开，氤氲在空气中。
方懋杨从满堆文件中抬头:“拿去和其他人分了吧。”眉梢眼角有一分倦色。
抬腕看表，原来已经十二点半。
方懋杨早晨一向胃口不开，倦怠吃东西。春姨准备包子，他嫌早晨吃肉腻；豆浆，他嫌有豆腥气；油条，他嫌油腻。总之，早餐总是草草了事。
后来和萧净懿结婚后，她心疼方懋杨身体，便总是想尽力为他张罗一顿营养可口的早餐。因为在萧净懿看来，一日三餐没有哪一餐比得上早餐重要。
有时萧净懿会在头天晚上炖一只鸡，大清早起来为他用鸡汤打底做一碗面。
其实，春姨不是没做过类似的早餐，他以前也不见得会乖乖吃掉。
可是，萧净懿就坐在他身旁，用一双饱含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她。哪怕方懋杨流露出一丝犹疑，她的眼圈就会快速泛红。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萧净懿觉得一片苦心白费委屈，还是真情实感地担心他的身体。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他哭笑不得，他都怀疑这姑娘下一秒是不是就会掉下金豆豆。
所以方懋杨大多时间都会动一动筷，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乐意。
也许是被方懋杨配合的态度鼓舞，萧净懿更加花样百出地为他准备早饭。星星形状的煎蛋，熊猫的米饭……方懋杨其实心里嗤笑，不以为然，弄出花儿来不也那个味道？不过不说出来也就是了。
除了早餐，还有各式的甜点。郑皓知道这是老大的小女朋友做的爱心甜点，楼下的其他同事则还以为是老板宅心仁厚、体恤民情，几乎每天都从私家烘焙订点心抚慰他们疲惫的心灵。如此爱民如子的方董，在下属们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伟岸。一众员工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和生命都献给方董……哦，不，是德信。
方懋杨舒展了一下发僵的躯体，从抽屉的香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点燃，然后把双腿架到办公桌上。
郑皓看着老大妖孽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心中暗想怨不得女人们为了老大痴情不改。
“您留一盒？”
“都拿走，我又不吃。”方懋杨哼笑。
得，又一口没动。郑皓表示同情老大女友一秒钟:送来那么多次，就没见老大吃过一口。也不知道要是人家姑娘知道这都进了员工们的肚子，芳心会不会碎成一地玻璃渣。
郑皓两手提着饼干来到办公室外，蠢蠢欲动的众人一拥而上。刚才他们就瞧见郑助理提着点心进去了，就知道待会儿有口福。不过郑助理也奇怪，老大点心都给他们订了，干嘛每次都还拎着去老大办公室报备，麻烦事儿的。
“哎呦！老大万岁！”
“哎哎，给我留几块！唉！你拿那么多干嘛！”
“小心小心，碎了碎了，渣舔了，别浪费哈哈哈！”
“郑助理，老大到底在哪家私厨订的啊？我吃了那么多家，没一家能吃过来这个味！”
“切，你那嘴能吃出来什么味儿？”
“哈哈哈，不懂了吧，这叫做‘爱’的味道～”
郑助理听大家七嘴八舌，只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不发一言，深藏功与名。
办公室内的方懋杨，打开手机才又想到之前萧净懿发给他的短信，顺手回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