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学校很仁慈地给奄奄一息的高三生放了一天的假。
郑未只想在家撸狗和睡觉。
郑煜听说了唐莉的事情，担心郑未把脑子憋坏了，一定要带她出去散散心。正巧欧阳若言刚回国，约郑煜出来吃饭。郑煜就带着郑未一起赴约。
郑未打起精神跟他出门。她穿着oversize的大衣，裹着毛茸茸的大围巾，整个纤细的骨架都埋在衣服里，小小的脸淡漠苍白，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短裙。”
郑煜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郑未大衣下面露着腿，不知是穿了丝袜还是干脆光着腿。
“我——乐——意——”郑未懒洋洋拖着长腔。
“要风度不要温度。”他伸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回去换裤子。”
“又不去室外，穿裙子怎么了？”郑未不愿。
郑煜皱起眉：“感冒了怎么办？”
“有大衣呢。”
“大衣不能贴身保暖，听话，回去换衣服。”
“哥，你别这么婆婆妈妈。”郑未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我都快成年了，还没有决定自己衣着的权利吗？”
她难得愿意出来放松。郑煜不想扫她的兴，立即收声。
到了约好的餐厅，郑未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欧阳若言。她在很多年前见过这个姐姐，但记儿时的忆已经模糊。
欧阳若言实在很吸睛。郑未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大堂中央不远处的角落里坐了一个仪态端庄的美女，正侧着头听大堂中央的琴师弹钢琴。
美女双手撑着下巴，脖颈和背部挺成一条直线，低领的针织衫和外套是同色系的，微卷的长发在脑后被扎成了一个蓬松的小丸子，用一枚镶钻的发卡扣了起来。
郑未看到她时立即下意识挺胸抬头。十几岁的少女对美女很敏感，尤其是看到对方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知性的气质。
她跟着哥哥往美女所坐的桌子处走。欧阳若言看到他们时站起身，笑着说：“郑煜，我不约你，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说过要请我吃饭？”
郑煜在她对面坐下，“必然不能，一直记着呢。”
她看见郑未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这是未未？都长这么高了？”
“欧阳姐姐好。”郑未脱下外衣，坐在郑煜身旁，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今天学校放假，我哥就带我来蹭饭。”
“上高三了吧？”欧阳若言把菜单推到她面前，“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还小猴似的天天缠着你哥，几年没见就长得这么漂亮了。”
“真的吗？我哥老说我长得丑。”郑未嘻嘻笑着，立刻把祸水引到郑煜身上，“他还说我没他好看。”
“郑煜，你怎么这样打击未未呢？”欧阳若言瞪大眼睛，“未未多好看啊，考电影学院都没问题。”
郑煜推给郑未一杯热饮，顺便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怎么我夸你的话不见你记得？”
于是郑未闭了嘴，安静坐在一旁啜着糖水。
欧阳若言说她最近写论文很是头疼，不过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她就能毕业了。
“毕业还回国吗？”郑煜问。
“回。前几年老想着离家越远越好，一口气跑到大洋彼岸。结果一个人在外面呆久了，发现自己还是恋家。加上我爸我妈年纪大了，我也放心不下。”
郑未插嘴，“我也恋家。”
“十几岁的时候，说着舍不得离开，其实一到外面，个个都舍不得回来。”欧阳若言笑笑，“最后在外面飘着没有归属感，家也回不去。”
郑未不太懂。她只觉得自己是受不了离哥哥太远的，但她也很向往成为欧阳若言那样的人。
“还是要找到能和自己建立联结的东西吧。”郑煜淡淡地说，“要么是事业，要么是爱好，要么是下一代。但凡能找到一样能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之奉献的事物，大概也就找到了归属感。”
“所以你的联结是什么？”欧阳若言喝了点酒，两颊微红，看着有几分妩媚。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郑煜诚恳地说，“可能归属感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欧阳若言抚眉轻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郑煜。”
郑未的心砰砰乱跳。这个欧阳姐姐，不会喜欢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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