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阳春--后记

正文 阳春--后记

【后记一】

元鳕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哭吧,就是哭,成天哭,眼不好使了,嗓子也废了。

她把吴芸后事办了,把阿泊安置好,就是对薛执软磨硬泡,看能不能把莫逆换回来。可她前边实在太谨慎了,没给自己留下一点马脚。就算她站在法院门口,举着牌子大声嚷她是杀人凶手,就算她能把杀人过程详细地说出来,也会被认为是为了莫逆得了失心疯。

在拘留所外两百米的小卖部,薛执给好几天没吃饭的她递了一块面包。

她没接,还在手写她是怎么杀人的,霍保川和迟加遇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又是怎么逃脱、怎么把自己择干净的。她一页一页地写,写了太多,手都展不开了。

薛执不喜欢她都心疼了,把她笔拿过来:“有用吗?我不是告诉你结果了吗?没人信。你就当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要不是你滴水不漏,我还能帮你把他弄出来,把你弄进去,可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能耐,就这么骗了世界,颠倒了黑白。这让我怎么搞?”

元鳕知道,会有办法的:“你可以为我作证。还有之前那个帮我掏空霍家的律师,都是人证。”

薛执把面包硬塞给她:“我找过了,人家说跟你不熟,之前只是工作,跟他没关系。”

元鳕又哭了,眼泪都掉在面包上,很快,一块面包吃满了水,变得沉甸甸。是啊,是她怕那律师事后反咬一口,威胁了他,让他把手里她的把柄都销毁了的。

可她怎么知道,这竟成了莫逆的替她顶罪的垫脚石?

她看着手里一沓厚厚的纸,右下角因为翻得多了,都卷飞了边,她也顾不上把他们规整好,只想着有什么突破口是她没想到的。可是好难,怎么能这么难呢?怎么比她计划杀人时还难呢?

薛执又给她买了一块面包:“就算要想辙救他,是不是先把自己照顾好了?”

元鳕吃不下去,抬头看着他:“他见我吗?”

薛执看她那样就难受,难受的都不忍心告诉她了。莫逆不见她。

元鳕懂了,擦擦眼泪:“没关系,他不见我我也会想到办法的,他要铁了心替我,我就去死。”

薛执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急得坐下来:“祖宗!你就别闹了,老实等他几年不行吗?”

元鳕声嘶力竭地喊:“不行!我不行!”

几年?几天都不行!凭什么呢?凭什么要他来?

这个傻逼,是闹着玩吗?这不是,这是替她顶罪!这他妈是要她的命!

元鳕这一嗓子,把远处的老板娘都惊动了,往这头看了看。

薛执冲人家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劝她:“你要是死了,莫逆在里头也活不到晚上。”

元鳕一怔。

薛执没骗她,莫逆敢为她坐牢,就敢为她死。

元鳕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没真的用死去吓唬莫逆,他要是当真了,也不活了,那怎么办呢?那怎么办啊?她舍不得啊!

她不闹了,老实吃起了那块面包,一边吃一边哭,哭得越凶,吃得越快。

薛执给她买了瓶奶茶,她拧开盖子就喝,奶液混合着眼泪顺着嘴角流进了脖领子里,她也不管,喝了大半瓶,又接着吃面包。

“他不见我,你就替我告诉他,他是个傻逼,我不爱他了。”她哭着说。

薛执觉得这俩人真的挺能折腾,也真的能折腾起来。可能这就是爱?以对方为主的爱?他孤陋寡闻了,没见过这么要死要活的爱情。

当然,眼前这个看起来清纯的小姑娘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她要爱谁,也应该是要死要活的。

*

元鳕的努力没有半点结果,她很聪明,可莫逆比她聪明,莫逆总能看透她,她有张良计,他就有过墙梯,无论她想什么办法救他,他都能让她白费力气。

时间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元鳕始终没放弃,可努力的同时又实在想他,就开始到拘留所打卡了。

起初薛执还阻止她,把她锁在家里,但她总有办法出去,到拘留所门口,盘腿一坐,一坐就是一天,一会哭一会笑的,跟有病一样。

监管员上下班都能看到她,刚开始那两天觉得真是新鲜,后面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元鳕跟上班似的在拘留所外待到莫逆被判刑。

宣告判决时莫逆的照片在网上流传,她守在电脑前,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脸,还没碰到就又泪流满面,她一定是要死了,准是,不然怎么这么疼,好疼,哪都疼。

审判当天,她在法院门口,嚎啕大哭,不管多少人在看,她都停不下来。

莫逆的案子很复杂,正好卡在道德和法律之间没办法平衡的那个点,社会舆论不断施压,最终法院改判,判了他三年多有期徒刑。

很多人认为舆论施压刑法,改判就是个笑话,有这么个开头,那以后法律还有什么力度可言。莫逆在服刑期间向外发声,法律是建立在人情社会之上的,不同的案子不同的判法,不是说他的案子改判就一定是舆论的作用,刑法有他自己的判断,所谓舆论导向审判结果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反正好事之人只会看到他希望看到的画面,看不到就硬拼,拼不到编,编不好就胡说八道,就想着搅匀了这潭水他好看热闹。他为什么喜欢看热闹?他要是小,那就是拿无知当骄傲,他要是成年了,那就是日子过得不好,他过得不好,是不想看到别人好的。

所以他们骂天,骂地,活跃在各种热点里‘指点江山’,用他浅薄的知识含量对其他人的幸福生活、或者悲惨遭遇品头题足,最后再说一句‘我不是杠’‘我没别的意思’。

别谦虚,你就是。

这番话很刚,当然,是薛执润色后的结果,除了莫逆对于自己案子审判结果的看法外,其他都是薛执借趁着他发声偷偷加进去的个人三观的输出,不过这些内容一点错没有。

各大社交平台觉得有点意思,纷纷转发,只是被点到的人并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连这都能杠。

薛执累了,最后随便了。

慢慢地,这事儿过去了,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保护我们的孩子’上。主要是有上头促成,必将会演变成这样。

元鳕对莫逆案带来的任何好坏影响都不想关注,无论什么,都是在莫逆要服刑的基础上来的,她一直接受不了这事,哪怕都过去快两年了,她还是接受不了。

莫逆被转到监狱时,她也跟了过去,从拘留所外上班就这么成了在监狱门口上班。

三年多不好过呢?

这么说吧,比死还难。

死多容易,元鳕一个踩着尸体活到现在的人,会怕死吗?什么死法她不知道?又能有什么难?只有活着,而莫逆不在,才是最令人惧怕的。

她有幸遇到莫逆这样的人,现在又给她夺走了,这不是嫌她不够苦吗?

就这么熬着,苦着,三年多总算过去了。在莫逆出狱那天,已经没人记得他了,只有几个不出名的媒体到了现场,想拿到莫逆出狱感想的第一手资料。是元鳕把他们轰走,给了莫逆一份清静。

那天她穿着苗装,用粉把自己的肿眼泡遮上,涂了口红,让自己看起来跟三年前一样。

门打开,莫逆出来,就站在她对面,真真切切地站在她对面,她突然间不会说话了。

她爱的男人啊,总算是回来了。她却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声音太难听了,老天嫌弃,把莫逆带走了,那可怎么办啊,她离了他三年多,她都快要死了,要是他再被带走,那她怎么办啊。

……

所幸时间没有抹掉他们的深情,三年也只是让他们更清楚彼此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

那天他们领了证,领完上了车,车门一关,元鳕就扑到了莫逆怀里,亲他,咬他,手扯着他腰带,她要告诉他,她有多爱他,而最好的证明,就是操他。他们做了很久的爱,一直做也不会累,他们就是这么爱,能一直这么爱。

后来,他们偎在一起,莫逆吻着她的眼睛,问她:“我在里边的时候,你有想我吗?”

元鳕摇摇头:“我一点也不想你。”

我只是哭瞎了眼,哭废了嗓子,冻出了一身的毛病。

我才没有想你。

*

阳春是别人的,没关系。

莫逆是元鳕的,就够了。

【后记二】

元鳕的嗓子好不了了,莫逆想了很多办法,带她去了各种医院,偏方都试了,就是恢复不到她最好的状态。他忍着心疼,给她盖上被子,最后吻在她眼睛。

离开时,元鳕攥住他胳膊。

莫逆回身,顺了顺她的头发:“我去看看药。”

元鳕不松手:“陪我。”

莫逆蹲在床边,摸摸她的脸:“就去看一下。”

元鳕的手改攥住他衣领,拉到面前,鼻尖相抵:“我说,陪我。”

莫逆就躺上了床,让她可以趴在他胸口。

元鳕趴在他怀里,闭上眼:“坏了就坏了,我能用到嗓子的时候又不多,你是担心我不能给你口的舒服吗?那你就想多了。”

莫逆生气了,把她拉起来,跟她面对面:“这玩笑好笑吗?”

元鳕不说话,只看着他沾着怒意的眼睛。

莫逆多心疼啊,慢慢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探过去,摸到她脖子,神情可太苦了:“疼吗?”

元鳕攥住他的手,贴在脸颊,蹭了蹭:“疼,不过我能受住。”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委婉,可这事情直接说出来,太折磨莫逆了,他张开手:“来。”

元鳕就挪到了他怀里,搂住,像个小动物,紧紧贴着他:“莫逆。”

莫逆左手摸着她头发:“嗯。”

元鳕:“我差点死了,就在你被警方带走的那天。”

莫逆在元鳕这话后,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心如刀绞。人是矫情的生物,很多疼痛都是臆想出来的,或者是他受不了他当时糟糕的境遇,强行放大的。但莫逆此刻,是遭受了百分之百的真实伤害,就像用针扎在他手指的指甲缝里,而五指连心,疼得他连后边的呼吸都不能把控了。

他尽量让自己吐气声小一点,再小一点,不要被她察觉。

元鳕抓着他的衣裳,回想那晚上具体情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却忘不了:“你要了我的命。”

莫逆低头,亲吻她发心,说不出话。

元鳕:“死过了,嗓子坏了就不叫事儿了。”

莫逆声音永远那么好听,即使他不讲经了,也有一种他讲经时的魅力在,他说:“对不起。”

如果知道你会那么糟践自己,我一定不做这个决定。我以为你既然洒脱,就会一直洒脱下去,即使难过,也不会持续太久。是我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

都过去了,元鳕跟他说这些只是想让他释怀,他最近太委屈自己了:“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虽然坎坷,但不算太差,我们就不折磨自己了行吗?”

半晌,莫逆才说:“当我知道这几年,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时,也要了我的命。”

元鳕就不劝了,莫逆这人,跟她一样固执。

俩人谁也不说话,这样待了一会,元鳕毙掉了这个话题:“那你去给我端药吧。”

莫逆记得时间,还没到点:“再让我多抱一会儿。”

元鳕就从他怀里钻出一个脑袋:“那再晚一点吧。”

莫逆没听懂:“嗯?”

元鳕迈开腿骑到他身上,手握住他那截东西,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想被你插。”

莫逆红了耳轮,这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上面的?

元鳕还惦记着莫逆一身道袍的样子,又撩又欲:“老公你换上道袍好不好?白的那件,我想你穿着那件从后边进入我,我会大声叫的。”

莫逆看这小东西活力又被掀起来了,把她从身上搬下去:“我去看看药。”

元鳕拉住他休闲裤的裤绳,不让走:“别看药了,看我。”

莫逆当下觉得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把衣裳脱了。

元鳕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他对她自然是有很强烈的欲望,可他最能克制自己,正常情况下都能忍住,却始终架不住元鳕来这招。

本来就喜欢她,她还奋力勾引,他血气方刚,物件又不是没用,当然就认怂了。

他拇指摸摸她嘴唇:“你是小老虎吗?”

元鳕点点头,呲出牙,真的像小老虎:“吃不饱的那种。”

莫逆笑:“可是昨天做过了。”后面一句话他说的很难为情:“做了两个小时。”

元鳕把手伸进了他裤裆:“那是昨天的份。”

莫逆:“……”

元鳕跪在床上,手撸着他的物件,嘴去寻他的嘴,灵巧的舌熟练地侵入,卷弄他的津液。

嘴唇是全身最柔软的地方,两个最柔软的地方缠绵,撕咬,真的会情动,情动了,就不想停下来了,就想这么含住彼此,不断吮吸。

吻罢,莫逆把手伸到元鳕嘴边。

元鳕舔了舔他的手。

莫逆一只手脱裤子,一只手把元鳕的口水涂在那物件上,然后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提起她一条腿,捅进去。

先是一个头,他们都屏住了呼吸,他太大了,她太紧了,开始时候总是困难。

接着半个身,莫逆红着脸问她:“还行吗?”

元鳕吸口气:“可以。”

莫逆理智被快感消耗没了,直接刺入,元鳕叫出声来。

粗糙的前戏,狂野地进入,做了两次,又是两个小时。

*

兴惟想莫逆了,过来找他了,这也是莫逆还俗以后,他第一次来找他。

莫逆不在,元鳕在院里秋千上逗猫。

兴惟叫她:“师娘。”

元鳕看他一眼:“你师父不在。”

兴惟‘哦’一声。

元鳕看他认生,回房间给他拿了瓶水:“找你师父干什么?”

兴惟首先注意到元鳕嗓子:“师娘你嗓子……”

在莫逆的照顾下,元鳕嗓子已经好很多了,她没跟他聊这个:“是不是元诀宫出什么事儿了?你师父可能晚上才回来。”

兴惟摇摇头:“元诀宫没什么事,就是东营庙有个学人精在学师父。”

元鳕不怎么感兴趣:“是吗?”

兴惟抬起头来:“师娘你不气吗?我们都要气死了,看师父受人尊敬,就开始学师父的行为处事,甚至性格也学。而且那些信徒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学的师父,被他那番看起来很靠谱的道理哄骗住,就差把他供起来了。有人提出他在效仿师父,却不是致敬的那种,完全是偷了精华然后包装成自己的东西,那些被他洗脑的信徒竟然反过来诋毁师父,说是师父在模仿他,我们真的……”

他说了一大段,看起来真的气得够呛,元鳕反应平淡,说:“那就不是狗吗?专门吃人拉的屎的那种狗,那群信徒就是狗屎,跟它们你也至于生气。”

兴惟没她那么想得开:“师父坦荡一生,在道教,咱们中国自己家的宗教,奉献了太多,有其他宗教的人可以看到他的好,想要学习,我们会为师父高兴,但我们不想看到这种暗戳戳的模仿精髓,然后冠以自己的名字,那师父是什么呢?凭什么呢?这种行为不该被谴责吗?”

元鳕就走过去了,坐在兴惟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想怎么样呢?让你师父去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跟那人说理?没必要,也没结果。这些人没有自己的东西,只能靠偷别人的,而碍于大环境如此,偷了没人制裁,当然大摇大摆。问题就在于大环境摆在这儿,你拿什么斗?双手吗?”

兴惟不明白:“那就要妥协吗?看着他名声越来越大,几乎就是在拷贝师父过往人生,我……”

元鳕:“他学再像,莫逆也只有一个。”

兴惟不说话了。

元鳕又安慰了他一句:“放心吧。这种人一般都死得早,别着急。”

兴惟看着她,她明明是用轻松的口吻说得这话,可他听来就是觉得瘆得慌。

后面他没待多久,走了,不等莫逆了,也是元鳕这番话起到作用了,他比来时要释然多了。

晚上,莫逆回来,一身黑色西装,把他身材优势都凸显出来了。

元鳕给他把外套脱了,收起来:“你徒弟来过了。”

莫逆解着衬衫袖扣的手停住,抬眼看她:“怎么?”

元鳕:“他说有人学你,整个元诀宫要被气疯了。”

莫逆接着解:“还是不成熟。”

这一回元鳕是站在他们那头的:“他们是心疼你。”

莫逆:“我在说你。”

元鳕挑眉:“我怎么了?”

莫逆:“他没见到我就走了,肯定是你又给他传播歪理了。他太单纯,现在又对你信任,你说的话他总会当真,你一贯口无遮拦,还不是不成熟的表现?”

元鳕就把他衣裳往旁边一扔:“你要这么说,我就要发火了。”

莫逆不解扣子了,走过去,双手覆在她腰窝:“那我可以拒绝接受吗?”

元鳕把手伸进他胸膛:“不可以。”

莫逆微笑:“那要怎么办你才能不发火呢?”

元鳕指指嘴唇。

莫逆亲了一口:“可以吗?”

元鳕摇头:“就一口?”

莫逆又亲了一口:“现在行了吧?”

元鳕踮起脚,加深了这个吻。不行,亲莫逆,一口两口的永远不行!

*

东营庙模仿莫逆那人,死了。

兴惟听到这消息,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兴绵在旁边都被他吓着了:“怎么了?”

兴惟吞了几口口水,才说话:“没事。”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元鳕才跟她说过,那人会死。

那人正值壮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没去深究,他也永远不想知道。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脏莫逆的名了,所有人都跟有默契似的,收起了自己那些不安分的小心思,不再想着抽莫逆的血做馒头吃。

【后记三】

要万圣节了,元鳕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万圣节的预热,瞥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看书的莫逆。古书到底是有多好看,她只穿了件背心他看都不看。

她把他书拿过来,放到身后。

莫逆正看到关键,皱起眉来,伸手去拿:“别闹。”

元鳕不给,扔到一边去了。

莫逆又气又想笑:“干什么?”

元鳕把腿伸到他跟前:“这东西诱惑不了你?”

莫逆没看:“不看就可以经得住。”

“……”

真是实诚。

莫逆起身去拿书:“是不是想出去了?等我看完,我陪你。”

元鳕拉住他胳膊。

莫逆回身:“嗯?”

元鳕站起来,从床上爬到他身上,像个考拉一样扒住,下巴垫在他肩膀,脸贴着他的脸:“道长,你过过万圣节吗?”

莫逆听过,但没过过:“外国节日?”

元鳕应一声:“我没过过,我想去看看。刚看到罗马广场晚上有活动。”

莫逆抱着她:“那我陪你。”

元鳕抬起头来,看着他:“要化妆。”

莫逆:“嗯。”

元鳕残忍地通知他:“是你化。”

莫逆的表情就有点难看。

虽然现代男人化妆还挺常见,也不算新鲜事,可他毕竟是莫逆,是高道,古板,传统是他的标签,他可以对其他男人化妆的行为尊重,不予置评,但他自己做不到。

元鳕知道这很为难他,可她想去,既然要去,就得对人家活动尊重,跟逛街似的去了有什么用?

她磨他:“我给你化,化淡一点。”

莫逆就把她抱到了单人沙发上,蹲下来,仰头看着她,很温柔:“我送你去,在外边等你。”

元鳕把双腿搭在他肩膀上:“不行。”

莫逆握住她的脚,还有点凉,就给她捂了捂:“你总是强迫我。”

元鳕觉得莫逆的理解有问题:“这不是强迫,这是通知。”

莫逆浅浅笑了下:“没得商量?”

元鳕摇摇头。

莫逆妥协了:“不要化的太奇怪。”

元鳕点头,把腿放下来,站起来,冲他张开手。

莫逆手托住她屁股,把她抱起来,抱到浴室的流理台上,然后给浴缸放水。

元鳕坐在流理台上,耷拉着双脚看着他。

莫逆放好水:“来吧。”

元鳕:“衣服还没脱。”

莫逆很无奈:“连衣服都不会自己脱了。”

元鳕一愣,被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她成了个废物,这不太好,可她还是说:“不会了。”

莫逆疼她,既然她不会了,那就帮她脱。

洗完澡,元鳕光着身子出来。

莫逆看到,过去给她裹上毛巾:“又不穿衣服。”

元鳕顺势把他拉进化妆间。

莫逆被她摁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太羞耻了:“你答应我不会太奇怪的。”

元鳕就没想给他弄多复杂,把他的半长发理了理,绾起一个髻。他以前做道士的时候,就是这个发型,有点日系,偏艺术方向,很性感。后面他剪短了头发,倒也干净帅气。近来又留长了,到底是这么多年的道士,有些生活习惯,还是不好改,不过这正合元鳕的意,她永远爱道长莫逆。

头发弄好,她把道袍给他拿过来。

莫逆看着自己这件白色的道袍,再看向她。

元鳕把道袍搁到他腿上:“道士和苗女。”

要是这样的话,那莫逆还算好接受,不过还了俗还着道家的装扮招摇过市太不符合他的准则,所以他要求:“还有其他的衣服吗?”

元鳕懂了,打电话定了套纯娱乐性质的。

同城送,一个小时就到了,莫逆换好,从房间出来,他那个扮相,那条件,元鳕突然就不想去万圣节了,什么活动会有莫逆好玩儿呢?

莫逆看元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微微别开脸:“你又这么盯着我。”

元鳕站起来:“以前有人说过你好看吗?”

莫逆耳朵红了:“你是因为我的外表才喜欢我吗?”

元鳕走向他:“把吗去掉。”

莫逆无力:“你不用那么直接的。”

元鳕踩到沙发上,捧起他的脸:“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我连你是谁都不想知道。”

莫逆突然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张脸还是该埋怨。

元鳕这个坏人,以貌取人就算了,还永远那么直接。

俩人都换好衣裳,元鳕把鼓别上了,还有两把短刀。

莫逆看见了,但没问。

路上,元鳕跟他显摆:“我说我能驾驭这鼓吧?”

莫逆没跟她说,这鼓的邪性消了是因为他在她身边。这是道门的东西,只有道门里的人才能有压制住它,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这个人。

元鳕见他不答,看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莫逆拉住她的手:“给你就是给你。”

元鳕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他们到罗马广场时,人已经多起来了,元鳕看了眼表,然后看向正前方建筑的大钟。

莫逆扫一圈这环境,确实不是他能适应的场合。

元鳕体谅他:“那边有个咖啡馆,露天的,你去等我。”

莫逆看了她很久:“多久。”

人太多了,太吵了,元鳕没听见:“啊?”

莫逆凑到她耳边,又问了一遍:“多久。”

元鳕把表给他看:“二十分钟。”

莫逆知道了。

跟莫逆分开,元鳕挤进人群,又穿过人群,进了罗马酒店,直接上二楼。

进入走廊,有一间包厢外立了几个人,正抽烟聊天,她又看一眼表,然后慢慢走向他们。还没到跟前,她就被拦住了:“活动在下边呢。走错地儿了。”

元鳕冲他笑笑:“我想上卫生间。”

“卫生间也在楼下。”

元鳕连着‘哦’两声,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拿卡进了旁边包厢。

几个男的面面相觑,然后都乐了,互相打趣着:“就问你尴不尴尬?人家有包厢。”

元鳕把门关上,换了身包身裙,再看一眼表,接着从阳台翻到隔壁,落地时故意摔了一跤,抬起头来,几个和尚打扮的人正看着她。

她赶紧起来,一边走向他们,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我跟朋友在玩儿吸血鬼翻墙的游戏。今天有活动,罗马酒店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我不知道有人。”

快到跟前时,有个和尚喊住了她:“你的朋友在哪里?”

元鳕看过去:“啊?”

那人再问时,手伸到了裤子口袋里:“我说,那个跟你玩游戏的朋友在哪里?”

元鳕又朝他们走了两步:“我朋友啊……”

走到攻击位置,她抽出短刀直接插进他喉咙,登时,血像开井时的水一样,汩汩冒出来。

剩下几个人惊了,猛地站起来,掏枪。

元鳕动作多快啊,她早先一步把死那人的枪攥到了手上,说:“你们慢了。”

她看向墙上的表,正好十二点,外头要放烟花了,她趁机三枪把三个人带走。杀完了,她把从东营庙找到了账单和下线名单扔到了桌上,原路返回隔壁房间,抓起苗装。

她先前去东营庙,是想警告学莫逆那和尚,不要做任何有损莫逆的事,结果被她发现这是一群假和尚,明着念经拜佛,暗地里搞传销,这么着急养信徒是想多发展下线。

假和尚的秘密被她发现了,当下就要杀人灭口。

毕竟他们干得违法的勾当,这要抓进去,基本出不来了,所以绝对不会让元鳕活着回去。

要说杀人,元鳕可比他们有经验多了,看他也不是很想活命了,就送他去见阎王了。

假和尚对她的赶尽杀绝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在那儿留了一晚,搞清楚了他们计划在万圣节那天,罗马广场的活动上,抓几个女人,迷奸。然后在第二天找到她们,挑破她们记忆里的遭遇,让她们信服他们可以通神,接着告诉她们,她们会有这种被伤害的错觉其实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要用佛门的净化术进行净化,才能把身体里的脏东西驱逐出去。

来罗马广场参加活动的,都是年轻人,是周边好几个校区的学生,对他们下手,就是对这几个学区下手,他们很聪明,知道给大学生洗脑的益处比给老头老太太强多了。

本来他们还担心大学生太聪明了,不会被诓骗,当他们了解过后才知道,当代大学生,面临的诱惑太多了,需求也太多了,想要的和拥有的永远不成正比。

只要他们不满足他们的生活,这帮传销人员,就能把他们拉下水。洗脑,他们是专业的。

元鳕知道这事儿时就到当地警局匿名报了警,警方一点动作没有。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有证据贸然行动一是会给民众带来恐慌,二是万一弄错了,这后果没人能承担。

既然警方没法管,那元鳕就亲自来了。

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帮人作奸犯科,还把脏水泼到莫逆身上的,谁敢算计莫逆,她就弄死谁。

从房间里出来,她还穿着那身撩人的包身裙,门口把守的那几个男人一点都没怀疑——今天是万圣节的活动,变装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的‘任务’。

元鳕下了楼到卫生间换回苗装,走回广场,路过几个学生时把房卡插进其中一人的裤子口袋里。

“房卡怎么丢了呢?一千多块钱一宿呢!你们再找找。”

“莫名其妙的,晚上吃饭时还在我包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们再翻翻口袋……诶诶!在我这儿!怎么会在我这儿?”

元鳕走到咖啡馆,没找到莫逆,皱起眉,想给他打电话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是她熟悉的味道。她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你去哪儿了?”

莫逆平稳地呼吸:“有个小动物偷东西吃,忘了擦脚印,我看她可爱,去帮她擦掉了。”

元鳕当然知道她瞒不过莫逆,他可是莫逆,她从来不是莫逆的对手,所以故意留了监控这个破绽。都把他带来了,总得让他有点参与感。

莫逆拉住她的手,把她胳膊上溅到的血自然地抹开:“回家了。”

元鳕进来就闻到了咖啡香,很勾人:“我想喝咖啡。”

莫逆就去给她买了。

元鳕坐在高脚椅上,看着莫逆排队,排在他后边的几个女生应该是在商量着怎么跟他要联系方式。她们商量了好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拉了拉他的衣裳,结果他却看向她这头。

那个口型,元鳕能记一辈子。

他对她们说:“那个有杀气的女人,是我妻子。”

那几个女生看过来。

元鳕淡淡说了句:“他说的对,我有杀气。”

女生散了,莫逆跟她对视。谁都没说话,谁也不用说话。

问道不苦,道途没元鳕才苦,凡尘无错,凡尘请不来莫逆,才是错。元鳕生命的意义在于掀翻黑暗,而莫逆,就是她行走在黑暗中,那一束光明。

【作者有话】

第二本了,犯罪系列的第二本,也是最后一本。这个故事本来的结局是莫逆替元鳕死了,元鳕在法庭指控刑法,指控国家,慷慨陈词之后,法院判她十八年有期徒刑,她不接受,要求死刑,也懒得什么上诉之类,就自杀在法庭上。

霍保川和迟加遇的恶行并没有被公开,莫逆这个天上的人选择站在元鳕一头,同样也遭到了无情的对待。童话永远是别人的,只有残酷的现实是自己的。

可这个结局太丧了,我这本写的就丧,再来一个这么丧的结局,那谁都别活了,都这么惨了还活什么?所以我给了她们一个相对美好的余生,哪怕会不现实。

主要我太心疼莫逆了,这个傻逼,怎么就掏心窝子的对一个白眼狼呢?元鳕那玩意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值得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非她不可呢?

没错,出于我对我亲儿子的心疼,我HE了。别问,问就是我又又又心软了。

下本三拾,青春热血,激情碰撞,你强我更强,你混蛋我比你混蛋,半熟女和高中生。

开文时间待定,详情关注微博@苏他吗

我爱你们。

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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