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远山--突逢巨变

正文 远山--突逢巨变

钟启远开始躲着罗绮妹走。因为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走路的神韵,她讲课的样子,都让人想起那天晚上她潮红的脸,从嘴里吐出来的呻吟,和她和那个男人在讲台上的撞击。但是他的老师似乎并不理解这一种苦恼,她依旧围着他这个坏学生可怜学生打转,要给他辅导做他的知心姐姐。钟启远一旦拒绝,就感觉罗绮妹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委屈和不解,叫他忍不住甩开手就走,最后逼得只能把卷子全做对叫她不来,但这下她看他的眼神仿佛又充满了希望和欣喜,叫他承受不住。

听其他的老师说,她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次来打算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和她结婚。结婚干什么?当然是干那天晚上干的事情,然后生孩子。钟启远觉得,再好再端庄温柔的女人,脱了衣服大概和他妈还有罗绮妹没什么区别了,一样的骚浪,只不过是对一个男人还是对很多男人的区别而已。罗绮妹是哪种呢?

罗绮妹喜欢哪种男人呢?钟启远开始每天早晨跑步,中午吃许多饭,晚上打篮球做俯卧撑。看自己慢慢长高,慢慢长大,掀开衣服对着镜子看到若隐若现的腹肌,好像要变成那晚和她颠倒龙凤的男人了。

随着这些长大还有许多若有似无的变化,注定钟启远的十五岁要充满了动荡。叶叔叔的老婆要和他离婚了,小四闻风撤退,小三小五应声而上,他妈又陷入了争夺中。后来不知道怎么叶叔叔又不来了,他妈又开始拿家里的茶具撒气,一套一套摔下去,摔完坐着流泪,有时候用碗去砸他,大喊“你怎么这么没用!”。是啊,钟启远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物,他如果有用,妈妈就不用去讨那些男人欢心,如果有用,就不会看自己想要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上床。后来好像所有的情绪开始累积,那天中午他们终于大吵一架。

后来钟启远在电视上看,那个姓叶的男人因为贪污被双开,他的妻子再和他离婚,他从楼顶上跳下去了。那天妈妈的碗砸向他的头,血顺着头流下来,她好像疯了一样边流泪边锤他。

“我怎么会生了你!要不是生了你,我肯定能给他生个孩子。”她生钟启远的时候难产,后来再也不能生了。

“你个不争气的畜生,怎么和你爸一样冷酷无情。”

后来头上的伤痛感传来,他终于忍不住说“我宁愿你没有生我。”

于是生了他的那个人更愤怒,眼睛哭得红肿,头发披着来抓着打他,把钟启远的校服拉链都扯坏了。后来她好像终于冷静下来,又慢慢抱着钟启远哭,力气大得仿佛要把他勒死。

她说:“妈妈爱你,妈妈错了,不该打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但是钟启远却掰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要走,任凭那女人怎么拉他都不回头了。

钟启远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一下午,抬头看天,看夏日里茂密的树。到傍晚的时候下起了暴雨,才不禁笑起了自己,真狼狈。

罗绮妹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少年一动不动坐在台阶上,好像过了一个春天,他真的长大了。但他的头破了个口子,衣服乱七八糟,校服上的血还没有清理,比她刚刚注意到他被同学欺负的时候更狼狈。她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但是说不出口。只好撑起伞,拉了拉他的衣袖,叫他抬起头来。她递给他一块帕子,然后对他说:“阿远,你妈妈去世了。”

钟启远好像更呆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想要开口问一问,但是喉咙却发不出声来。然后他起身狂奔,罗绮妹只好在身后追着他。

他赶回家的时候,只能看见警察将她的尸体收起来,盖上一层白布。掀开来看,只能看见她原来总是涂脂抹粉的脸肿起来,身体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了。看着她终于被拉走,变成冷柜里的一其中一具,最后还会变成一掊灰。那个生下他的女人,终于抛弃了他。

罗绮妹只好去安慰自己的学生,她轻轻地去抚他的头,慢慢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她还是把钟启远看作一个受伤的小孩子。钟启远抬头去看她,多熟悉的眼光,里面的可怜要刻在她脸上了,表面上温柔善良体贴,背地里撅着屁股求欢。他拨开揽着他的手,将罗绮妹的一双手捉起来固定在头上方,在她错愕的眼神里亲上她的嘴唇,软软滑滑,伸出舌头去要和她纠缠。另一只手也从她衣摆下进去,顺着腰去揉她的奶,似乎要捏爆。罗绮妹忍不住嘤咛出生,钟启远的手于是更大力了。她挣扎着用膝盖去顶他的腿间,一把把他推开。站起身来质问他,钟启远便更坏了,他听见自己说

“我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教室里做爱了。”

罗绮妹终于忍不住红了脸,眼泪止不住得掉下来,然后抬起手在他狼狈的脸上又给了一巴掌,才匆匆逃走。

等他听见摔门的声音,才终于支撑不住自己依着墙角慢慢落下来。真好,留不住的东西就该早早抛弃,所有真与假的关心关爱都戛然而止,他只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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