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小美一起把点的饮料送回剧组，斯语又在片场待了会儿才回酒店。
今晚上程柏衍有夜戏，就算拍的顺利也要到凌晨好几点，不过斯语回来的时候，小美也跟着她一起回了酒店，同行的还有程柏衍身边的两位女工作人员。
程柏衍开的口，说是让她们早点回去休息，没必要在片场干熬着，斯语当时就觉得，他还挺照顾女性工作人员的。
不过后来又渐渐想偏，他估计单纯就是想照顾女的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斯语又摇了摇头，不是，她想这些干嘛……
预备洗澡前斯语又接到了章姐打来的语音电话，这个电话倒也没别的，主要是问问她近来的工作情况，想到和程柏衍之间几次的“小矛盾”，斯语避重就轻地回了几句，大多是工作上的套话，好在章姐也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并没有深问什么，估计是怕她应付不来担待了对方。
电话挂断，预备退出微信界面，可视线却瞥到了闻澜之前发来的那些推送链接。斯语盘腿坐在沙发上，有那么几秒的自我安慰，看看又没什么，单纯就是好奇而已，谁还没个猎奇的心态……
可打算点开的时候，敲门声却响了起来，点掐的刚刚好，叫人始料未及。
虽然那敲门声轻轻柔柔，像是刻意放轻了力道，可还是把斯语吓了一跳，手机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扔在了一旁，起身的时候手还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有种——上学时背着父母偷看言情小说时的心虚感。
门打开，是阿杰站在门外。
斯语有些奇怪，他不是应该跟在程柏衍身边吗？怎么会来？难道今天提前收工了？
阿杰朝斯语扯了笑，一时间竟然腼腆了起来，就连话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
“那个……这个是衍哥让我给你的。”手里的纸袋直接塞到了斯语手上，没等斯语开口说什么阿杰又赶忙退开：“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你了斯语老师。”
斯语一阵莫名其妙，看着小跑离开的人突然又有些好笑，他刚才是在害羞吗？
阿杰倒还真不是害羞，而是程柏衍终于主动了一回，让他有种我家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的欣慰感。
小半刻前程柏衍叫他到身边，从披着的羽绒服里掏出了那些东西，小心在纸袋里放好然后才递给了他，阿杰反复再三看了几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面色突然就有些不好了，这无声无息的，衍哥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这也太……
不过没等他多想，因为程柏衍接着便让他把东西送去给斯语。
阿杰当时一愣，品出这里面的深意自然是压了压嘴角的笑，这摸摸索索的，竟然背着他……要不是片场人多嘴杂，阿杰说不准会替程柏衍呦吼几声，不错不错，榆木终于开花了。
斯语关上门又掂了掂那个纸袋，说不上大，不过却有些份量。好奇打开，当看到那里面的东西时，大脑有几秒的空白。
房间里是一片寂静，就连门外也没什么人走动的声音，门关处的感应灯自然熄灭，这才叫斯语回过神来。
她抿了抿唇，坐回沙发上才将那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几个红色包装的盒装旺仔小牛奶也从那里面滚了出来。
斯语摸了摸，还是温的。
自打进入十二月，N市的气温就呈断崖式的走向，急剧骤减，叫人冷到生无可恋，每年这个时候，也总会爆发几场流感来凑凑热闹。
虽然每天放学后学校都会让人过来喷消毒药水进行预防，但每个班上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不幸中招，而斯语好巧不巧，就是这不幸中招中的一个。
吊水挂了好几瓶，病假也休了好几天，这周开始的时候，斯语也终于回了学校。不过回校当天，斯语又无奈发现，她“亲戚”来了。
脸上还带着感冒后的病色，再加上那方面的原因，整个人的精神都说不上多好。她头一天的反应向来比较严重，小腹会坠疼，人也会犯困。
课间的时候实在难受的厉害，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周围挺吵的，好像是有人过来找程柏衍说话，斯语皱了皱眉，模模糊糊间，程柏衍像是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几个男生就都走了。
也是，下节课是体育课，他们男生肯定着急去操场上打篮球了。上课铃响，斯语也还是没起来，自然也没有去上体育课，是真的很困也很难受。
大概是过了有一会儿吧，她不记得了，人还是有些迷糊，有人回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斯语没去理会，是谁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几秒过后，手心里却被人塞进了一个东西，温温热热的，握在掌心里很舒服。
斯语下意识的握紧，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竟然有些想笑，她又不是小孩子，给她这个干嘛？
视线也慢慢移到了那人的身上，他应该是不想打扰到她，所以起身离开的动作放的很慢。
斯语闭了闭眼又睁开，突然觉得，她这个同桌还挺可爱的。
“你干嘛呢……”
她突然出声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有气无力， 不过还是把他给吓到了，原本预备离开的人半尴不尬的站在座位那儿，竟然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嗯？哦……这给你的。”
“我妈让我给你的……”他又补了这么一句，让斯语不由想到了上个月月底开的那场家长会。
程柏衍的英语很差，差到众所周知，差到他妈都已经放弃的地步，所以那次家长会上，当知道斯语是他们班英语课代表的时候，某天放学，他妈特意过来找了斯语，大意是让她平时多带带程柏衍，也不需要多用心，就他不懂的地方帮提一下就行，估计是怕斯语觉得为难，他妈当时还塞了好几盒旺仔小牛奶给她。
上个月给了，这个月又给？斯语“哦”了一声，眼睛重新闭上，可手里还是握着那盒温热的旺仔小牛奶。
那人应该还没离开，因为半晌之后他又“喂”了一声，斯语没回答，所以他过来又碰了碰她的手臂：“你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帮你和老师说下？”
“你这么睡是会感冒的。”
……
记得女生之间讨论过他的声音，说他声音挺好听的，是那种无论他说什么都好听的那种。斯语当时听了只觉得很扯，不过半梦半醒的这个时候，却突然觉得，好像——真的还挺好听的。
“程柏衍……”
她突然叫了他一声，很意外也很难得，毕竟平时除了催他交作业之外，她几乎不怎么叫他的名字。
程柏衍的眼睛不由连续跳动了好几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应该是有些紧张吧，所以那时候连看都不敢看她，可斯语最后就只是朝他抱怨了句：“你好吵啊……”
那天体育课还没结束前，斯语就醒了，起来时班上没什么人，就只有她一个。手里握着的那盒牛奶还有些热度，她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经常看的那个广告。
“在看我？在看我？再看我就把你给喝掉！”
斯语忍不住笑了笑，最后倒也实在，其实也是有点饿也有些冷，撕下吸管插进去喝了起来，很小一盒，很快就喝完，只是喝完之后她在那上面的人像logo上也画了几笔……
那天程柏衍回座位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斯语桌上的那盒牛奶，上面还插着吸管，她应该是喝完了。心情有些好，突然就很好的那种。
当时坐下忍不住看了她几眼，是在补作业，他不好打扰，其实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好“打扰”她的理由。
不过上课的时候，她却突然把那盒已经喝完的牛奶移到了俩人的中间，老师已经进来了，她没转过头来，不过程柏衍却听到耳边有人说：“我喝完了，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