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饭桌上的那件事，隔天斯语去片场的时候，总感觉程柏衍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有些不对劲，看她的眼神总像是带着些暧昧。
就连她去保姆车上，大家也都各自避开，好像是特意要给她和程柏衍制造独处的机会，也好像无形之中硬要把他们俩凑一对。
斯语有些头疼，那人昨天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惹人误会，也是故意要让她处于这种尴尬难堪的境地中，不过想想好像也是自己作茧自缚，那天在电梯里的时候何必要仗着性子说那些话来顶他？看吧，现世报不就来了？
心里带着气，可又不敢发作，毕竟有前车之鉴，所以大早上的那些教学辅导，斯语基本没看程柏衍几眼。
至于另外一位，可就没她这么烦恼了，甚至看她冷着一张脸，心情竟然有些好。
他巴不得别人发现他俩之间的猫腻？倒也不是，可程柏衍也不想斯语总是那么的——不把他当一回事。
闻澜电话打来的时候，斯语还在因为发音上的事和程柏衍较劲。
有个音他总是发地不对，斯语口头上纠正了程柏衍好几回，可那人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甚至好几次还问她具体的发音方法是什么，言外之意就是要她示范。
不过有了昨天在他房里的那一幕，斯语怎么可能还会“亲身示范”，她又不傻。况且，她也觉得那人是故意的，用那种明知故问的语气来问她那些问题，就是要故意膈应她。
呼了口气，斯语挑眉，然后很不负责地朝那人丢了句：“就是那么发的，你多练几次就知道方法了。”
这种敷衍的态度要是被章姐知道，估计能被气个半死，机构的名声都要被她给败坏了。
往常的教学中斯语一般不会接什么电话，一来有些不尊重对方，二来也稍显不敬业了些，但这次破天荒的却接了闻澜的电话，而且还是当着程柏衍的面，原因无他，实在是觉得和程柏衍独处的这个氛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或者，她也是想气一气那个人。
结果电话接通，斯语却不得不为自己的任性买单，因为闻澜说了没几句，话题就开始走偏。
“怎么样啊，每天都和那么一个大帅比待在一起，小姐姐的心脏还好吗？”
斯语下意识地就侧了侧身子，视线不自觉也瞟了程柏衍一眼，那人就算低着头，也能看到他嘴角上扬的笑，也是，闻老师那个大嗓门，听不到才有鬼。
头皮紧了一紧，这种情况也真的是谁碰到谁尴尬，斯语低声喊了闻澜一声，是警告也是在提醒，结果对方并不清楚她嘴里的那个大帅比现在就在斯语的面前，说出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也相当的叫人羞耻。
“诶诶诶，程柏衍和你说话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你的耳朵被亲吻过？身体被抚摸过？他那声音啊，啧啧啧，听了就让人腿软！”
“老实说，你有没有趁着教学的机会占人便宜啊？比如拉拉小手身体接触啥的？”
“哎……算了，你就算做了也别和我说啊，我这小粉丝的心脏表示受不了。”
什么叫做了也别和她说，搞得她好像真的做了一样。
斯语从最初的尴尬到最后的自暴自弃，放任电话那头的人在那里天马行空的臆想，实在是觉得已经没有阻止的必要了，反正程柏衍都已经听到了，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句。
闻澜还在继续逼逼逼，一点适可而止的想法也没有，最后可能实在是忍无可忍，斯语才挂了电话，毕竟闻澜已经脑洞大开到她和程柏衍“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一定会衍生出某种奸情出来……
手机被她欲盖弥彰地塞回了衣服口袋，斯语几次三番才压下了脸上的热意，而那人也“恰巧”抬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虽然没出声，但斯语知道，程柏衍一定是在笑话她。
果不其然，那人轻咳了一声，手里的笔还应景地转了转，像是好心，又像是故意，问了她一句：“是要签名吗？”
哦，是了，闻澜那女人在她挂电话前还一个劲地提醒她签名签名的事，看吧，她就说程柏衍一定都听到了！
下午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避嫌，斯语基本没在程柏衍的保姆车上待着。裹着大衣和小美窝在片场的角落里，不免也开始反思起自己对程柏衍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
早上的那场教学，自然是在她的尴尬中结束的，不过结束前斯语也是拿了闻澜的那本签名本给程柏衍，可能——是觉得丢人不能丢份？再怎么样也不能认怂，反正她就是给了，四舍五入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任务，要不然回去能被闻澜那个女人给唠叨死。
程柏衍接过，又随意翻了几页，然后一脸要笑不笑地问她：“要签一本？”
“不是……”
“求人办事”的斯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早知道就拿几张纸了，就算是他粉丝估计也没人拿一本给他签的吧？
“也不是不行。”
他低头，作势要签，结果笔帽摘下，拐了个弯，却又合上了那本签名本，然后那人起身，随手又将签名本夹在了剧本里：“估计要点时间，签完我再给你。”说完，阿杰也刚好过来，是提醒程柏衍休息时间到了。
人走出去老远，斯语才呼了口气，尴尬的余韵还在，不过也有些好奇，他还真打算签完一本啊？
程柏衍还真有这个打算。
下午某场戏结束，休息的空档，和程柏衍对手的某位男演员稀奇发现，少言寡语的这位大明星竟然在座位上给人签名。
签名也就算了，可他签的不是什么明信片，也不是什么海报，就是一本看起来花花绿绿的笔记本而已。
因为少见，所以觉得稀奇，这位男演员凑过去的时候，程柏衍少说也已经签了十几页了，而且一笔一画，签地相当认真又很是一本正经。
“给谁签名哪？”他顺势坐下，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自然是八卦了一句。
程柏衍笔下的动作未停，只是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动作难免停顿了几秒。
“一个……粉丝。”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嘴角还扯了个笑，是想起了那人今早局促不安的样子。
“难得看你这么宠粉嘛。”
程柏衍笑了笑，倒也没有否认。
这就让那位男演员更加好奇了，多嘴又问了句：“这什么来头的粉丝啊？”估计是大有来头吧，要不然这么上心？
什么来头？倒还真没有。
“没什么来头，就是——挺合眼缘的。”
合眼缘？对手男演员不明白了，程柏衍脸上的那个笑，看着可不像是合眼缘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