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谢初白就守在了那家咖啡厅门前,不远处是个小型广场,她坐在了花坛边上,正对着大门。
咖啡厅的名字叫“半岛铁盒”,循环播放的全是周杰伦的歌。谢初白迷迷糊糊地想,顾怀焰每天戴着的耳机里面听得会是什么呢。
店主是顾怀焰的朋友,也是他班上的同学。九中的九班,全是一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和二世祖。
除了顾怀焰。
顾怀焰很聪明,数学竞赛能拿南港市第一名,但是他太随心所欲了。
现在才七点半,咖啡店九点开门,她害怕顾怀焰来得早,然后错过了。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难道学着袁湘琴来埋头递给他一封情书吗?虽然她可以写,但这样会被顾怀焰烦的吧,他这个人出了名的耐心差。
可能她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在学校穿着校服的他,在学校以外穿着私服的他,在家里穿着家居服的他,在床上穿着睡袍的他......
还有,会不会和洛沁上床的他。
人真是矛盾,希望他随便,她才好得逞。又希望他洁身自好,不被任何人得到。
一想到顾怀焰如果要有女朋友,她大概会嫉妒地发狂。
但纵观整个九中,谁不想得到顾怀焰?
她转来一个月不到,就向老师申请了班长和数学课代表的职位,为的就是去往数学教研组交作业的路上多往九班经过一次。
但顾怀焰太懒了,他总是迟到又早退。平时都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觉,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周二下午的体育课,排在九班课后面。
她也是有心机的,知道这个时候顾怀焰会从小树林那条路上回班,特意守在那。
教学楼的小树林那,她看见了十四班的班花跟他告白。顾怀焰站得笔直而挺拔,眼神漆黑,额头上还覆了一层薄薄的的细汗,大约是刚做完体育课上的俯卧撑运动。
谢初白离得远,但不影响她能感受到少年浓重的荷尔蒙气息,性感又撩人。
那女生说着说着看他打算要走,突然脱光了衣服,直接伸手往顾怀焰的腿间抓,二话不说往他身下凑。
结果不言而喻,顾怀焰虽然烦躁地推开了她,但不可避免地起了生理反应,硬得很明显,薄薄的黑裤能隐约看见那根性器的形状,涨热万分。
谢初白跟着他一路到了器材室门口,过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喘声。带着撩拨心弦的情欲感,是顾怀焰在自渎。
她不傻,生物课也有认真学。十七岁的少年,性欲旺盛,血气方刚,一天硬个几十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他是顾怀焰啊,一张清冷的脸,干净的眉眼。虽然是坏学生但总穿着一尘不染的校服,总归要和那些男生有点不一样吧?
也许是喜欢的人的滤镜太厚,她甚至没发法把平日面无表情的顾怀焰和一墙之隔正在自渎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却又不争气地想,他在这种时候,脑子里会想着哪个女孩?岛国片的女主还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好希望是她自己。
“啊———”
她身子一歪,顺着门开了的力度被他大力拉了进去,少年身上还带着情欲未退的味道,铺天盖地把她包围。
她身后是墙,避不可避。当然,她也没打算避。
顾怀焰肩宽腿长,一米八六的身高,完美把她覆盖在身下。即使是被人抓包在做这种事,他那张淡漠的脸上也没其他表情,坦荡得很。
他上身校服还整整齐齐,下身黑裤拉链却大开。腿间的粗长性器硬挺着,上面清筋脉络让人看得分明,深处黑色的毛发上还有些湿润。
不太好看的东西,但顾怀焰的,似乎也没这么讨厌了。
“不插你,帮我舔出来。”他声音沙哑,像含了沙。接着扯下自己里面衬衣上的领带,按着她的肩膀跪下,给她的手上打了个结。
他不喜欢陌生人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但可以接受口交,这真是有点奇怪。
顾怀焰很会克制自己的情绪,性器被她含在嘴里的时候,他都没怎么说话。即使她动作生硬干涩,他也只在几次舔到马眼时呼吸微沉,喘息声大了点而已。
不知道他做爱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脸上会不会有别的情绪,嘴里会不会说些荤话。
她好想知道,好想被他插进来。
谢初白在那之前脱下了校服拉链,她里面是真空状态,如果不是那个女生赶在她前面,刚刚被拒绝的应该是她。
这样想,她很幸运。
可她又不幸地想,那时候的顾怀焰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大概心里在冷笑。
这个女孩,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勾引他而来。
九点十分,店里的服务员赶来开了门。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顾怀焰才穿着一身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从一辆黑色奥迪车上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拿下了耳朵里的耳塞。
谢初白理了理头发,拿出手机照了照,她今天穿得白色及膝百褶裙,看上去和顾怀焰的上衣还挺搭的。
女孩子总喜欢找些乱七八糟的相似点来安慰自己,好像那就是命中注定一样。
谢初白进了咖啡厅,扫视了一圈,空间不大,没几个客人,但没有看见顾怀焰。
“请问刚刚那个人呢?”她走到柜台处问店员。
店员是个女生,大概是看惯了这种事情:“找阿焰吧?楼上。”
谢初白垂下眸子道了声谢,上楼的脚步很轻,楼梯是木制的,只能容下一个人。
楼上只有一间房,门没有关上。
映入眼帘地是顾怀焰瘦削的背影,正坐在矮凳上画画。画纸上是九中的校门口,那颗槐树的特征很明显。
他没回头,可能也知道又是哪个想找他表白的女生,淡声说了一句:“等我画完。”
谢初白站在身后点点头,尽管他看不见。
阳光从落地窗内洒下来,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在墙上。斑驳的树叶间渗下的光影交错,谢初白往两个人的影子看去。
他坐着,她站着。
她伸出手触碰他的肩膀,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影子看上去亲密无间,两个人却隔了一米这么远。
恍惚间,她以为这又是梦境,他好温柔。
啪嗒一声,梦醒了。顾怀焰放下画笔,转过身来:“有事?”
“我......”谢初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少年眉目疏懒,好像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可是距离周二那天下午,不过才过了五天。
她捏了捏衣角:“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怀焰站起身,身高优势很明显。居高临下带着不耐烦,仿佛对她的答非所问很烦躁,他重复了一遍问:“有事?”
声音像淬了冰,好像下一秒雪山就要崩塌,冷得人心惊胆颤。
“我叫谢初白,一班的,我喜欢你。顾怀焰同学,可以做你女朋友吗?”还是不可免俗地告白了,至少要把名字告诉他。
“不可以。”顾怀焰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又坐了回去。
楼梯上传来意料之中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如果觉得很难受的话,说不定还会哭着走。
顾怀焰侧头往落地窗下看去,那个白裙子少女拖着步伐走出了店里,却没离开,坐在了花坛边上紧紧盯着门口。
这倒是让他有点摸不着主意,又想起她刚刚问的话:你不记得我了吗?
早知道,就不该记得。
顾怀焰别开眼,眼里不自知带了点戾气,低声把她名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谢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