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和红尘站在二楼,撩开白色的幕布,看着底下的人群。姐妹们很肯学,她们吃的苦比那些田间的妇女未必会少,只是没人懂得她们的苦楚。只不过三两日的时间,各个的走姿便很是标准,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展示着自己妖娆的身材。
“倒是有模有样的。”红尘笑着说道,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便多看了几眼。
沈婉笑了笑:“她们很是努力,不过三两日就学得这样好。若不是从小被卖到红楼,想必也是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好妻子。”
后半句话似乎戳痛了红尘的心,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眸子沉了一沉:“这次,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沈婉牵起红尘的手,岁月很是善待她,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那么光鲜亮丽。
“何止一个。”
两人四目相对,皆微微一笑。
第二组上场的时候,沈婉将红尘拉近房内梳妆,正为她描眉,不知怎得,泪水在她娇媚的眸子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
“怎么了?”沈婉轻声问道。
红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拭去将要坠落的泪:“没事,只是想起你选花魁那日,我也是这般描着你的眉。”
沈婉心里一松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
“岁月不饶人啊!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
沈婉不解,她如今已不接客,又有钱财傍身,每日在红楼逍遥自在的,应是人人羡慕她才对。
红尘似乎看出她眼中的不解,冷笑一声:“范卫凌包了你那么久,你自然无法体会到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恶心滋味。男人下面的那根东西,我如今看了都想吐。那些花了大价钱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我,若是个正常人便也罢了,不幸遇到那些个有着奇怪癖好的人,有的是罪受。最严重的时候我一个月下不了床,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红尘有些哽咽,她从未和沈婉提起过这些,只因那时候沈婉还小,说了也不一定理解,红楼里的姐妹相互间尔虞我诈,她也没有一个交心的人。
沈婉的眼里不自觉也浸了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红尘。
红尘见她这副模样,反倒安慰她道:“不过现在没事了,我还算幸运,留得这条命。告诉你这些,是要你知道,自己的未来要好好打算。男人可以利用,但不能依靠,真正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明白嘛?”
沈婉点点头,她明白,一直都明白。所以她才会盘下店铺,开珍珠阁,不惜亏本宣传珍珠阁的产品,就是为了可以赚了钱给自己赎身,还自己自由。她没有去求范卫凌给自己赎身,他是皇子,她是妓女,本就云泥之别,况且就算他愿意赎身,她最多也就是当个小妾,关在规矩森严的府邸里还不如红楼来得自在。
第三组的展览开始的时候,范卫宁和范卫凌竟然来了,越过一楼的守卫直接来到了二楼。关于那黑衣人的身份,沈婉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心里已有办法,她看着眼前的范卫凌,态度极为冷淡:“你来做什么?”
“呵,我竟不能来了?”范卫凌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呵一声。
范卫宁立马出来打圆场:“呀!红尘姑娘是不是该准备上场了。”
沈婉立马朝楼下瞥了一眼,台上的几个姐妹已经步入尾声了,她忙拉着红尘下楼。
范卫凌皱着眉,恨恨说了句:“莫名其妙。”
红尘一上场,全场的男性都高呼起来,红尘步履稳健,白嫩的肌肤像雪一样,情趣内裤包裹住她的下体,但只一层纱,隐隐约约可以透过黑色的纱布看到里面细嫩的臀部,腰间用一条黑色的绸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腰部扭动,仿若腰间停驻着一只黑色的蝴蝶。她自信一笑,狐一样魅惑的眼微微一弯,便能勾走了场下所有人的魂魄。
若在当代,她一定是巨星!
“珍珠阁的内裤,大家若喜欢,定要捧场哦~”红尘的声音一如她的人一样媚,简直能让听到的人骨头都酥了。
“买!”
“我要!我要!”
“……”
场下一片沸腾,沈婉总算见识到了这头牌的影响力,不亚于任何一个顶流明星!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范卫宁那边主打的是舒适,而这场内衣秀主打的是情趣,看来是要多招几个伙计去拿货了,过不了多久,珍珠阁就会大卖。
二楼的范卫凌注意力却全然不在红尘身上,只是看着台下的沈婉,不知她心里在盘算些什么,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