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工作后，时间就过得非常快。
今年春节宋妍没有和李书勋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Pure 今年内地的代言人依旧是宋妍，她自己得知这个消息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自己还背负着骂名，按照正常的逻辑，品牌方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不过他们只是淡淡答复说，宋妍形象与她们品牌理念相符。
艾丽笑得嘴都合不上。
于是大年三十，宋妍还在韩国拍新一季的广告。
回到酒店还没卸妆就给李书勋连线视频。
对面接通的很快，李书勋像是已经洗完了澡。
他穿着珊瑚蓝的睡衣，带着金丝眼镜，坐在书房的皮质小沙发上冲着宋妍笑。
宋妍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用发圈把头发绑了起来。
她看着镜头，把屏幕当成镜子，凑近看了看自己的脸，才发现刚才因为在车上睡了一觉，眼睛上的眼线已经晕开了。
“Yann，今天拍摄的还顺利吗？”
宋妍眨了眨眼，“还行，大部分都在室内。”
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睛，“你呢，今天吃饺子了吗？”
“吃了，你在那边吃不到吧？”他推了推眼镜。
宋妍握住纸巾，瞪圆眼睛，“我吃了韩式煎饺，韩国也过春节呢！说不定这附近一会要放烟花的”
李书勋咧开嘴笑起来，牙齿又白又齐，“好吧。”
宋妍抿了抿嘴，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李书勋。”
“什么？”他板住脸，情不自禁向镜头凑近了点。
“我…我听Ada说你给我推掉了一个电影的试镜？”
李书勋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觉得你不适合那个电影，我看了下剧本，是部恐怖片，以你的精神状态，我们完全没必要冒险。”
“为什么？你知道杨羽导演是我特别欣赏的导演的，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听我说，宋妍，这个电影不适合你现在的状态，老实说，我很担心你，你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死了都没发跟你妈交代。”
“够了。”宋妍轻声打断他，“又是我妈，我都说了我早就记不得她了，我对她的感情可没有你这样深，别指望我会像你一样。”
她抬眼看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睫毛进了眼睛的关系，眼底有许多红血丝。
“对吧，舅舅。”
李书勋怔了怔，因为她对他的称呼。
她很少这样叫他。
他叹息，终于妥协，“好吧，如果你真的希望这样，那我就让Ada安排你去面试。”
嘭
时钟刚好到12点，窗户外面响起了烟花的声音，打破了视频里的沉默。
宋妍的脸凑近了手机镜头，只露出了左半边的脸，因为她自己知道右边的眼角已经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道：“新年快乐，老板。”
“新年快乐，小公主。”
他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个小月牙。
宋妍骗了他，她其实还对她母亲有一些印象，她记得她的眼睛和李书勋特别像，一笑起来就有着好看的弧度。
只不过，在宋妍的印象里她实在很少笑。
*
拍摄结束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宋妍可不想在酒店躺着。
她在周梓绮那里要来了Mai的画展门票，MAI是近几年比较知名的日本年轻艺术家。
她的风格宋妍很喜欢，碰巧遇到她来韩国开展，宋妍可不想错过。
还好周梓绮认识她。
艾丽负责当宋妍的司机，一路开到画展门口。
“我和Ada他们一会去附近吃烤肉，你结束后给我打电话。”
“吃烤肉为什么不带上我？”
艾丽用老娘肯定想着你的眼神看着宋妍，“我肯定给你打包份生菜呀。”
嘭一声，是宋妍毫不犹豫关上车门的声音。
来展前宋妍本想不打扮的，反正韩国也没人认识她。
到最后出门，还是艾丽吐槽了她的邋遢，她才勉强画了画妆。
结果一进大厅，宋妍简直傻眼，虽然确实还是没人认识她。
但是有好多她认识的人，一扫眼过去，能叫得上名字的日韩明星就好多。
宋妍扶额，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演员来看画展。
她默默地沿着小角落走，在一幅名叫「欲」的画前面站定。
Mai是擅长黑白风格的艺术家，她所设计的无论是画还是服装都是偏黑暗风的。
但这幅画有点不同，全黑色的画布上，花朵是白色的，包裹住了红色的一个小点。
宋妍的出名代表作叫做「欲花」。
不知为何，这幅画让她想起那部电影。
无论是电影还是这画，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投射。
“你喜欢这个画？”
头顶有声音响起，宋妍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却整个人怔住。
“真巧啊，刘先生也来看展。”
宋妍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刘耀城，他穿着白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宽松的西裤和英伦风的小皮鞋。看起来休闲又清爽。
“你也是mai的朋友？”刘耀城手背在身后，眼睛看向宋妍。
“额…朋友的朋友。”
“上次还没有正式认识，我看这次的机会就刚好。”
刘耀城伸出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修剪干净的指甲都在彰显主人良好的修养，“很高兴认识你，宋妍小姐。”
宋妍恨不得先把手在衣服上蹭一蹭，因为她知道她现在一定紧张到手心出汗。
有生之年，她竟然成功追星到偶像跟她做朋友的地步。
表面上一点不显，其实内心一直在尖叫。
刘耀城被人拉过去跟mai说话，宋妍就一直拿余光扫他。
宋妍一直觉得刘耀城是那种很有少年气的长相，也许和他早年对待媒体狗仔的叛逆态度有关。
她一直觉得他私下里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
这几年他慢慢淡出大众视野，专心经营自己的影视公司，很少再拍电影。
没想到如今见到他，他还是那副样子，一点都没有做商人的精明感。
就像宋妍当初在「新新警长」里面看到的那个样子。
他的眼睛透过屏幕看向她，和小鹿一样清澈。
宋妍想到她在「欲花」里面的一句台词。
她在里面说「自从认识你，我总觉得你好熟悉，一切都好自然，我原本以为我会一直被困扰我的悔恨折磨着，直到你出现，我那些曾有过的不成熟的想法竟然都烟消云散，我没法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世界在我脚下，而你就在我面前吧。”
宋妍想到这，低下头笑了笑，有这样的距离她总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
回国前，宋妍又在机场的免税店转了转，她自己没买到什么，倒是给罗雪儿带了个包。
到了首都机场，宋妍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总觉得应该很晚了。
韩国和中国相差的时差不多，宋妍只在回家的车上睡了一会，到了家又变得很精神。
勉强自己睡了一会，等到天黑就彻底睡不着了。
宋妍干脆下楼打车去罗雪儿的公寓找她聊天。
“别提了，上这个节目跟带孩子一样累，你要是像我一样，你得比我更垮。我这已经是洗了澡，弄了头发，敷了面膜喷了香水的样子了”罗雪儿看起来要哭了，她拿着小镜子指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脸看起来还是好憔悴，你要知道，前几天我甚至连敷面膜的时间都没有。”
宋妍深吸一口气，看来事态确实有点严重，她知道罗雪儿对面膜的变态程度，罗雪儿家里有个双开门的冰箱，你把门一拉开，大大小小的面膜让她就像一个资深搞代购的。
“钱难赚啊，屎难吃，为了买包我忍了。”罗雪儿哧地一下从沙发站起来，拉过宋妍送她的包包摆弄。
宋妍靠在沙发上，蜷起腿，“说到赚钱，你有没有听说杨羽导演的恐怖片最近在招女主？好像有很多女演员要去试镜的，你经纪人跟你说了吗？”
“说是说了，但我没接到可以去试镜的通知。”她抓了抓头发，拿起喷雾在脸上喷了两下。
“我经纪人说，这电影是恒耀影视投资的。恒耀的老板，也就是说刘耀城，可以决定最终人选。”
罗雪儿看着宋妍，一双眼睛在水雾下散发着水墨画一样氤氲的美，她是浓颜型美女，卸了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攻击性。
“唉，可惜我这类型和女主不相符吧，居然连试镜的资格都没有，要不然，至少能让我使用下我的美色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陪刘耀城睡一觉。”
宋妍瞪着眼睛，捂住胸口，像是有些吓到，震惊道：“你愿意牺牲自己，陪刘耀城睡觉来换自己出演的机会？”
罗雪儿白了她一眼，“疯了吗？是用我的机会去换和刘耀城睡一觉。”
宋妍咳了一下，“别做梦了，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说罢她又笑起来，“我倒是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