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伺候我洗澡？”李裕枝一双眼睛望着她。
青珂呼吸微促，脸颊上微微泛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稍稍蜷缩，点点头，道：“是。”
这时，将头搁在青珂腿上的李裕枝倒吃吃地笑了起来，颤得青珂两腿酥痒。
他站起身来，用弯曲的食指刮过青珂的脸颊，“红鸾殿里的姑姑不是教过吗？咋的还这么脸薄？”
青珂垂着头，像极了雨雾天时种在湖里娇滴滴的荷花，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先前是两个年龄比你还大的侍女伺候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了。”李裕枝边说边往屏风后走去。
青珂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那她们去哪儿了？”
李裕枝又不说话了，只是解着自个儿身上的扣子。
一桶热水放在屏风后，青珂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刚好，便又擦拭了手指，上前去帮李裕枝宽衣解带。
于是，李裕枝便垂下两臂，任青珂伺候。
她的手很纤细，似玉葱，优雅又漂亮，灵活地穿梭在衣扣之间。很快，李裕枝的衣裳一件件被除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和一件白色的亵裤。
“我不太喜欢别人离我太近，那两个侍女其实是想爬上我的床。”他嘴角一勾。
青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继续。”他微微抬头，看着青珂犹豫的神色，“但是我喜欢你，从第一面看到你时便喜欢你，你身上有我母亲的样子。”
李裕枝的母亲在他四岁那年便去世了。虽然他还有父亲，但这个父亲不喜欢他，所以算起来，他很少得到过父母的疼爱。
想到这，青珂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小上两岁的少年郎有了些许怜惜。
她剥开少年的里衣，看到了少年单薄的身体，白皙且羸弱，又褪下了少年的亵裤，看到了那淡粉色的阴茎和两颗月牙色的圆蛋。虽然额头出了些薄汗，但她至少不似方才那般害羞。
她家有个弟弟，也是比她小两岁。
“好了。”李裕枝将手掌放在青珂肩上，“你去一旁候着罢。”
于是，青珂便跑到衣架旁等候着，不一会儿，水声起，那是李裕枝进入浴桶的声音。
站了片刻，青珂又噔噔地跑到里间衣柜拿换洗的衣服。
此刻天色已晚。
青珂将拿来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又低下头看着鞋上绣着的花纹，数着数着便忘记了时刻。
直到李裕枝叫她，她才将干毛巾递上前，待他擦干身体，才又服侍他穿上干净的衣裳。
晚些时候，侍女便前来上菜。
青珂站在李裕枝身旁替他布菜，他吃得慢条斯理，青珂常看着他，等他察觉了望过来时，青珂才又急急忙忙低下脑袋。
晚上，虫声透过绿窗纱，夜色显得更加静谧。
这一晚，青珂在外间睡下，只是她认床，所以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青珂睡到了自然醒。
是窗外的阳光和鸟叫声把她吵醒的，睁眼后她发现床的位置变了，顶上的横梁和檩条似乎也变得更复杂了些。
于是她眨巴了下朦胧的双眼，却又猛然惊醒。
“你醒了？”
床边趴着一个少年，他把双手搭在床沿，下巴搁在手臂上，一双眼睛澄澈又明亮，只不过他背着光，所以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
但是他身上俨然穿戴整齐。
不知道在一旁看她睡觉看了多久。
青珂惶恐，立马爬下床来下跪，“殿下恕罪。”
不过李裕枝心情貌似不错，他只是摆摆手，“无碍。既然醒了便同我一块儿去老夫子那罢。”
“是。”
清晨的后花园充满了阳光和生机，一切都刚刚苏醒没多久，像渴睡的人儿。青珂就手提着书箱跟在李裕枝身后。
她成了李裕枝的侍读，给李裕枝递纸张，帮李裕枝磨墨，替李裕枝扇风。
一整天都待在了书院里。
虽然早上那事儿李裕枝并没有怪罪她，但她依旧是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怒了这位权贵。
好在，李裕枝这一天的心情还不错。
日落西山，青珂又跟着李裕枝踏着霞光回到了长信殿。
本以为今晚又会像昨日那般过去，没想到，在她刚脱下外衣准备盖被子睡觉时，李裕枝便趿着木屐来找她了。
他只是道了句：“进来陪我睡。”便又掉头走进了里间。
青珂艰难地闭了闭眼，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便翻身下床去到里间。
只见李裕枝早已坐在床上等候，青珂爬上床，心跳如鼓，正打算帮他褪下里衣，寻着记忆中姑姑教她的那般伺候这位皇子时，却听得他清清冷冷道：“睡吧。”
不可置信似的，青珂不解地看着他。
李裕枝见她没动静，便继续道：“今晚你睡我旁边就好。”
“就这样吗？”青珂显得有些呆愣，她照着李裕枝说的躺了下来，又侧过头去询问道。
“嗯。”
李裕枝也跟着躺了下来。
安静。
他并没有做什么。
透过微弱的烛光，青珂看清了头顶上那片纱帘的花纹，她不安地问道：“不做点什么吗？”
李裕枝似是有些不解，趴在床上露出一边脸来问她：“通房丫鬟不是这样陪着睡觉么？那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没、没什么了。”青珂却又急急忙忙地否认道，脸上火烧似的发烫，好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
姑姑也有说过，有些皇子也是不懂这些行房之事，所以这时候通房丫鬟才正好派上用场。
青珂咬着下唇，可是她并不想去开导他，索性一块儿装糊涂。
“你睡过来点，睡那么边都快要掉下去了。”李裕枝道。
青珂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到了床边去，立即往回睡。下一秒，李裕枝便贴近她，给她的肚子盖上被子，虽然现在处于夏末，白天还有些许热，但到了夜晚又很凉快，所以晚上睡觉时还是得盖一层薄被，避免着凉。
李裕枝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一股香味，淡淡的又幽幽的，香气绵长，像夏天长满荷花的池塘。于是他更加凑近了些，把玩着她一缕青丝并轻嗅着，“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青珂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到，浑身僵硬。因为他的脑袋就搁在她的胸前，而她一低头便可以亲吻到他的耳廓，所以她根本不敢瞎动。
“应该是荷花膏。”她每到夏天都会到池塘边采荷花，然后做成荷花膏涂在皮肤或者头发上，滋润的效果十分不错。
“那可以给我一盒吗？”
“可以的，殿下。”
听着李裕枝渐渐沉睡的鼻息，青珂也慢慢地开始放松下来，她伸出手将李裕枝的脑袋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抱着他睡了。
只是后半夜时，李裕枝做噩梦睡得不太安稳，青珂只得醒过来拍他的脊背哄他睡觉。
如果她还在家的话，她一定也会这样抱着自家弟弟睡觉，她想。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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