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凌晨的时候，裴楠的手机响了。
被吵醒，有些情绪地拿起手机，看到名字又瞬间清醒。
按下接听键。
“喂……”
“楠楠。”
久违的陈亚安的声音。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他们做了好多年的朋友。
建立在她其实并不情愿的基础上。
“还好吗？伤口，还疼不疼……”
过了一个月，他才想起来关心她疼不疼。
也许只是寒暄客套，或者是随便找了个话题。
事到如今，都挺尴尬的。
“陈亚安，我很抱歉。”
说到底，她也欠他一句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
找不到话题的沉默。
“陈亚安，我最后再问一句。”像是不甘心，裴楠开口。
“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裴楠无法再开口，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那一头的陈亚安会意，闭上眼睛，梦境中的一切像是真实发生的，又像是一场梦，仅此而已。
“没有。”他说。
“好吧，我就是虚荣心作祟。”
又随便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像是为了恢复他们好朋友的身份。
但是他们两个都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她也，再不想回去。
“陈亚安，你真的很理智。”
留下一句类似夸奖的话，裴楠挂断电话。
这通电话赶走了她的睡意。
她和陈亚安，真的是“有缘无分”贯穿始终。
那样的日子，她可以疯，可以着魔，可以放纵，也可以不放下。
不甘心放下，也不甘心不放下。
卡在两条裂缝之间，快要无法喘息。
在她猩红着一双眼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没有动作，门外的人也安静地等。
过了一会，起来喝水的程冶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正转身准备离开，房门却被打开了。
“楠……”一个柔软的少女身躯扑到他的怀里。
“怎么了？”一只手捧住她的头，将她更往自己怀里压。
“做噩梦了。”
裴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是难过的情绪占据她的心腔，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好学神的怀抱又那么温暖。
程冶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
那天，他们在门口抱了很久，直到裴楠困得腿都发软，学神才笑了一声，把她抱着放到床上。
程冶顺势在她身边睡下，抱着她安静入眠。
像这样温馨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学神来“下乡”的三个月就快结束了。
裴楠非常认真地化了一个妆，穿了一件蓝色的丝质吊带长裙，顺滑的长发随意别在耳后。
学神还在实验室，裴楠补了个口红就给他打电话。
他们很少出去吃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学神给她做好吃的。
“学神，我现在去接你。”
“好。”
感觉他的声音里透着愉悦，裴楠觉得街灯都更加明亮了起来。
裴楠靠着自己的进口大奔，香车美人总是特别扎眼。
细细的吊带勾勒着雪白的肩膀，红艳的唇。
裴楠拿起手机用黑屏照了照，今天应该烫个大波浪的。
毕竟“渣女大波浪”……
没过一会，程冶就帅气逼人地出现了。
从不到医院门口的短短五十米，再到向裴楠逼近，这个范围内，所有雌性都没能逃过学神的魅力。
“快看快看，是不是帅呆了！”
“我没了我没了。”
更有夸张者，拿着手机偷拍和姐妹分享。
程冶映入裴楠眼中，他今天比平时的白T穿得稍正式了点，也是简洁的白衬衣，下身黑色西裤，略有些近视的他今天戴了一个金丝框眼睛，细金链延伸至耳上，低着头，黑发都透着与众不同。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抬头正对着裴楠的眼眸。
“救命……”
学神陪在身边太久，她都忽视了，他是如此耀眼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