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均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决定不掺合这几人的事,她再住个十天就走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自求多福罢卫戎!
但到底是一家人,卫均均还是决定问一问:“堂兄,你可曾同王叔提过文姐姐?”
卫戎这几日下来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喊自己堂兄,颇不习惯:“未曾。”
又补充道:“她不愿意。”
卫均均觉着,文姐姐该是挺喜欢他的,又问:“这又是何故?”
卫戎难得寻到个能说这话的,便将上巳节泛舟的一番争执仔仔细细道来,末了补充一句:“是我说话重了些。”
卫均均支着头,无声叹息。
真要分什么对错是分不出来的。
她站在女子的角度十分理解文姐姐的感受,像她爹娘这般恩爱,府中不也有几桩扯不清的红尘账么。倒不是说这世上就没有位高权重又一心一意的人了,只是么...
可她也不觉着卫戎哪里有错,总比那些今日哄骗着“此生唯你一人”扭头就三妻四妾的好吧。
卫均均想来想去找不到能劝解的话,苦着一张脸坐下。
倒是卫戎瞧见她这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还用不着你瞎操心。”
卫均均打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儿:还不要我操心呢,你可长点心眼吧你。
卫均均看着走在前头英俊挺拔的堂兄,决心明日一大早便到江家去,势必要瞧个清楚、问个明白。
愁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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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难得睡得少也有个好脸。
更难得的是,他一大早就瞧见了卫均均扯着文娇娇,又有些防备他的样子。
江祁甚至开始后悔没有早两日这样做。
他便又切回了前段时日那温柔可亲的样子,主动问卫均均:“郡主也一道用饭吧?”
卫均均自然是要盯着江祁的。
江祁故意朝着文娇娇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如此一来只要他稍稍抬头便能看见面无表情的文娇娇。
卫均均说的不错,很是下饭。
实则,文椒并没太把卫均均的话当回事,对这两人的一番眉眼官司也只当没看见。之所以面无表情,是因为吴伯昨夜拉着她讲了得有一个多时辰的话,她演了一个多时辰的听众,困的。
吴伯说的全是江祁的好话,附带一点江祁年少时候的往事。
文椒也就明白了江祁当时在发什么疯要同她打赌,但这并不能影响文椒对江祁的认知。
一顿饭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过去。
卫均均拉着文椒要走,却被江祁叫住:“文娇娇。”
江祁也站起来,瞥一眼卫均均的手,朝着文椒道:“且等一等,有东西送你。”
卫均均心中警铃大响:莫不是昨日真的被我点醒了今日开始讨好文姐姐了罢!送东西?有什么东西好送的!
江祁要送的其实只是答应好的生辰礼,但卫均均不知,见是幅画才松口气。
“许久不曾作画了,有些手生,莫嫌弃。”江祁一顿,“且,纵是世间笔触万千也难及你真容分毫。”
文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卫均均这才晓得不是普通的画,是给文姐姐作的画像,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文椒忍无可忍:“说人话。”
“你...甚美。”
文椒晓得这是还没忘记这茬,立刻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江祁点点头。
文椒本以为江祁这次抽风抽个两天就完事了,没想到接连抽了整整七日。
第八日晨,趁着卫均均还没来,文椒立刻向江祁进行一番自我反省:“江祁,我知错了。”
江祁挑眉,又翻一页书:“为何这样说?”
这是要她进行详细阐述了。
文椒叹气,先从“我那日真的接收到了你的威胁”到“我一时嘴快而已”再到“小的不敢妄想您”一一讲了个遍,最后险些就要立誓:“真的,你信我。”
江祁合上书,对上她眼睛微微笑道:“我信你的。”
“是你不信我。”江祁垂眸,看上去很是有几分失落,“无妨。”
“你既觉得惹你烦了,以后我不再说就是。”
文椒满腔鬼话忘了个干净,一时竟找不出一句能反驳的话。
文椒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江祁站起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文娇娇。”
“该如何还是如何,你不必想太多。”
江祁只撂下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便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府门他才又翘起嘴角来。
说情话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为了让她觉着是在玩笑罢了。
可玩笑后头藏着的那一点点低到尘土里的真心才最是动人。
文椒也没了心情,草草扒了两口粥回了东院。
江祁的生辰礼她一直放着没有打开过,鬼使神差地,突然有些好奇。
吴伯说的什么“郎君名满河州,早负盛名惊才绝艳”之类的话倒是不假。
就是文椒看惯了自己这张脸,也在打开画像时被惊艳到了,尤其是画中人的一双眼睛,似喜非喜,含嗔带怨好不可怜。
文椒移开目光,才看见画里的她头上簪的那朵花。
-这朵姚黄开得甚好,很是衬你。
开得确实很好,被她随手放在案上,第二日稍有些败了便扔了。
文椒将画卷起来收进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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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在外头呆了吃过饭,又寻了处书肆买书,近黄昏时分才回了府里。
吴青接过他手头的东西,将书册抱去书房,才问他:“郎君,这要放到何处?”
“分了吧,底下那盒拿去那边。”江祁回来的路上正巧路过胡记了。
吴青憨憨的,也不晓得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得了江祁冷漠一盯后才飞快跑去东边。
嘿,郎君追起小娘子来也很有一套!
文椒正被热得难受,见了吴青强打起精神来。
吴青不愧是吴伯亲生儿子,一开口就是:“郎君才从外头回来,知晓你喜欢这个,特地排了好久的队买的。”
其实也算不上撒谎,胡记生意十分好,排队是常事。且,郎君并不喜甜,几乎不买点心,吴青也就半点不脸红地张口就来。
文椒心情更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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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为着卫均均就要回去了,卫戎得了一日空闲,领着卫均均一同去江府。
今岁,因着西边旱灾的缘故淮南王推迟了进京的时候,拖着拖着,月底便要走了。卫戎这次并不跟去,但也有许多事需他打理,算起来也有十余日不曾见文娇娇了。
庆州城东有处酒肆,这几日正巧请到了全燕国最好的戏班子,今日他们正是要去吃酒看戏。
卫均均见今日卫戎也在,到底放下心来,拉着文椒有一句每一句地搭话,又请她得了空往池西做客。
酒肆稍远,他们也就分了两辆马车。待到酒肆处,卫戎和江祁先下了车。
卫均均是个活泼好动的,不需人扶,马车才停稳也跳下车来,转头就去喊文椒:“文姐姐。”
文椒掀起帘子朝她笑笑,扶着车轸就要下车。
却没注意到前头滚来的一颗小石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着卫均均的方向倾斜。
“小心!”
卫均均就在她身侧,连忙扶着她站好,有些生气道:“哪儿来的石子?”
她扭头去看,发现了更惊吓的事情。
她的堂兄跟江祁,两人都伸出了一只脚。
分明是要扶文姐姐的。
江祁收回脚步扭头进了酒肆。
卫戎看一眼卫均均,也去牵文椒的手:“没事吧?”
文椒摇摇头。
卫均均识趣地溜走,走之前对着卫戎挤眉弄眼一番——卫戎方才落在江祁身后,并未注意到江祁动作。
但文椒和卫均均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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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真的不知道起个什么标题就没有标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