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东西，哪怕已经窥得冰山一角，仍旧无法推测全貌。
苏乔把玩着手机，思绪飘回昨天程少阳问她的一串没头没脑的问题上。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似乎又没法肯定，所以才跑来试探她。
这其中田依依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苏乔自然而然地想到与这两个人都有交集的另一个人，于是便给那人发了一条短信。
【明天有时间吗？】
对方很快有了回信——
“白天有工作，晚上排了夜戏，十七号下午吧，位置折中，你大学门口的‘见面’咖啡厅。”
苏乔回了一个好字。
刚松了口气，手指被人握住了，苏乔一愣，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
“饿吗？”陈望捏了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丈量着。
苏乔不好意思地退了一点：“有点。”
他松开她，指了指室内另一侧的餐车：“那边有甜品，少吃一点，一会还有正餐。”
“你想吃什么，我去取。”
“不用，拿你自己想吃的就行。”
果盘陆陆续续出现在餐车上，苏乔拿了几块火龙果，听到有人拔高了音调喊她：“苏乔？”
她咽下嘴巴里的水果，寻声看过去，不由得感叹冤家路窄。
赵思言穿着白色连衣裙，黑长直披肩发，妆容精致，眼影粉嫩，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不少男人都吃这一套，眼光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看。
苏乔放下果盘，挺直了腰，她穿的平底鞋，对方同样也是，所以从气势上来说苏乔一点不输。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个招呼了？”赵思言的好朋友闫蒙蒙冷嘲热讽地插话。
苏乔半个眼光都没分给她：“招呼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闫蒙蒙怒其不争地扯了扯赵思言，“你说话啊，都是因为她，彭萧才会始乱终弃。”
苏乔皱眉：“不要乱说。”
闫蒙蒙气愤地瞪起眼睛：“如果不是你一边分手，一边和他藕断丝连，他怎么会抛下思言。”
苏乔无语至极：“脑洞这么大，你应该当编剧。”
“你……”
她还想说什么，反而被赵思言拉住了，后者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不该喜欢彭萧，不该和他在一起，可是你又有多高贵呢？”
“你有什么立场质疑我。”苏乔冷笑。
赵思言的泪花开始泛滥：“你敢说你追求陈望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真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深，一箭双雕，既报复彭萧了，也惩罚了我。”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苏乔压了压太阳穴：“你一定很想听我承认吧？”
赵思言一直在哭，而苏乔忍不住嘴角上扬：“拜托你记住一句老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我好后悔和你合租……”
苏乔笑得更加明媚张扬：“我不后悔，没有你我怎么能这么快鉴定了渣男呢。”
“……”
程少阳喝了一大杯醒酒茶，又喝了一杯蜂蜜水的，盖脸的酒意终于散得差不多。
陈望还坐在他旁边，手中端着一个高脚杯，坦然地品尝白开水，视线却穿越人海落在西侧。
程少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苏乔竟然和赵思言站在一起，似乎在争执什么，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剑拔弩张啊？你不上去帮忙？”
陈望压了压下巴：“她的战斗力……大概不需要我出马。”
“那你听出什么门道了？”
距离隔得远，声音根本传不过来，程少阳听不到，但是他知道陈望专门学过唇语，光线充足的空间里，她们说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陈望很是不屑：“小把戏而已。”
“看来入不了你的眼啊。”
“你安排的？”
程少阳立刻摇头否认：“别是口锅就往我头上扣，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陈望略略点头：“以后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别往我身边拉。”
程少阳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陈望指的是田依依，他牵了牵嘴角：“哦。”
光亮处的场景已经换了一个，赵思言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落荒而逃了，而苏乔悠然自得继续吃水果，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望看着苏乔微微出神。
她的心胸广阔，气量也够大，长得漂亮，还聪明。优点比比皆是，缺点又都刻意隐藏，唯一显露出的那点计较，不偏不倚地还打动了他。
程少阳用脚尖踢了踢出神的陈望，提醒道：“别看了，魂都快给妖精勾走了。”
陈望的拇指压着杯肚缓缓移动：“谁说妖精不能被勾呢。”
“得了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看你哥，你再看看我哥。”
陈望意有所指道：“我不是他们，他们也不是我。”
程少阳塌了下肩膀：“先不说这个，说许家那一摊子事吧，许崇天被带走了，许家大小姐中午忽然找上我，说要合作，好处倒不少。”
“所以你就打给我，然后响了两声就挂了？”
“不止两声好吧。”程少阳狡辩。
陈望懒得废话，直接问：“你知道你哥怎么想的吗？我建议你问问他，千万做和他相悖的事，拖了大家后腿。”
“她家黑的白的乱成一锅粥了，钱再多，我也不敢插手啊。”程少阳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程先生的法眼，“我担心你啊，怕不小心牵连到你，毕竟当年那事……”
他没说完就被陈望打断了：“担心我还不如担心自己，那事本来就跟我无系。”
程少阳忽然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大家’？我哥和你……你们，嗯？”
“嗯。”
“我去，你们要干什么啊？”
*
另一边热闹哄哄攒起了牌局，数完人头竟然三缺一，于是有人喊寿星程少阳加入。
程少阳兴致缺缺，转头问陈望:“你来不来？”问完了才觉得多余，他心情不佳更不会上手，于是又朝那边大喊，“你们自己玩去。”
话音刚落下，陈望破天荒地站起来。
程少阳惊讶极了，很快跟上陈望。
两人同时加入牌局，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苏乔听到声响，目光在人群中搜索陈望的身影，没想到他已经走到她这处，拉着她往牌桌那边带。
陈望问：“会打吗？”
苏乔摇头：“不会。”
这是大实话，她完全是门外汉。
陈望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似乎打了个转儿，很快笑道：“巧了，菜鸟的手气往往很好。”
“不是……”他们玩的筹码可是真金白银，苏乔一点也不想牵扯进去。
陈望看出她的顾虑，把她按坐在唯一的空位置上：“放心吧，就来一把。”
苏乔扒住他袖子说：“我说的不会，是一点也不会，连牌都认不全的那种，而且我最近拮据，如果输了只能把你抵押在这了。”
牌桌另外两人不厚道地笑了：“我们可不敢留陈少哈哈。”
陈望斜了几人一眼，坐到苏乔身后的位置，慢悠悠地说：“我教你，不会输的。”
苏乔一瞬间嗅到了安全的味道，而另外几人一瞬间感觉到危险即将到来。
陈望曾是牌桌的无冕之王，哪怕人不在江湖，江湖依旧留有他的传说。虽然只是场外指导，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苏乔倍感压力，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好。
她甚至有点好奇，曾经那么腼腆的段景言，是如何快速适应了大众的闪光灯。
好在有了陈望的帮助，她最终赢了这局，然后第二局还没开始的时候，苏乔立刻脚底抹油溜走了。
聚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陈望一早动身去广宁市办事，便把苏乔送回自己家。他一路沉默，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深沉。
下车时，苏乔解开安全带，又打开车内的照明灯：“你想说什么？”
陈望愣了一下：“被你看出来了。”
他识破了那是些小把戏，原来心里还是存有介意，兀自笑了一下，问道：“你和赵思言认识？”
苏乔眼睫微垂，慢慢说：“合租了三个月，她用手段勾走我的前男友。”
“原来是她。”他只让程少阳查了彭萧，倒是漏掉了另一个当事人。
苏乔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和她什么关系？”
陈望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她低沉的情绪的原因：“没关系，只是认识。”
“我以为……她是你前女友。”
陈望定定地看着她：“所以你想借我报复他们？”
“不是！”苏乔猛地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是被你吸引，情难自禁……虽然最初是看脸，但是后来品性性格都……”
她眼底有星光，缓缓流淌，陈望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浅笑：“原来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这么有用啊。”
苏乔吸了吸鼻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我知道。”他抱了抱她，“我没有不信你。”
“嗯。”
苏乔慢慢搂紧陈望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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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男主的第一重暴击。
话说，我今天看了一个小甜剧，男主脸上的两颗痣，一左一右恰好长在黄金分割线上，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