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母亲的话,陆唐不做任何争辩的,跪了下来。
陆家老爷子白发苍苍,精神依旧矍铄,面容威严的,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知道。不该把她接回家,不该动了娶她的心思。”
陆唐垂着眼,乖乖地认错。
“还有呢?”
陆老爷子对陆唐这个孙子其实很满意,尤其是现在不反抗的乖乖认错的时候,大丈夫敢作敢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该把那对镯子给她。”
陆唐有多少错,认多少错,也不觉得自己能瞒过父亲和爷爷。
知道不应该送是一回事,想送又是另一回事。
“什么?!你把那对镯子给她了?”
陆唐妈妈听到他最后一句,瞬间翻脸,起身时甚至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你这个逆子!我不打死你!”
陆唐父亲顺手拿起了荆条,狠狠的抽在了陆唐背上。
“那是陆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你凭什么轻易送人?为了一个女人,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下流胚子。”
“打我可以,不许您说凌波,是我要送她的。”
陆唐咬着牙,反驳父亲骂凌波的话。
跪的笔直,任凭荆条狠狠地抽在背上,也不叫一声疼。
“到这个份上,你还执迷不悟?!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荆条软且韧,伤不到筋骨,但抽人极疼,粘着皮肉像是要撕裂下来,陆唐父亲又下了死手,更疼。
“陆家世代相传的镯子,在你这一代随意送出去了!败家子!家门不幸啊!”
陆唐咬着牙受着,替凌波辩驳完那一句,一声不吭。
“行了,你现在就是打死他也没用。”
陆老爷子又敲了一下拐杖,示意正在气头上的儿子住手。
陆唐前脚刚把人送走,自己就立刻派人去确认了镯子还在不在。
到底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
“陆唐,我告诉你,送出去的东西陆家确实没有再往回拿的道理,丢不起那个人。一对镯子,也不打紧。都是些身外物。”
陆老爷子又敲了一下拐杖,眼睛里凌厉的光消了下去,语气多多少有些颓败。
“陆唐啊,虽说只是一对镯子,可到底是陆家先祖遗志,你一个小辈不该自作聪明拿它当赌注。这两天别去公司了,去小祠堂跪着吧,想明白了再出来。”
“是。”
陆唐朝已经转身离开,步子些微沉重的爷爷,伏地叩首行了一礼。
陆唐父亲听了父亲的话,后知后觉这是陆唐的要挟。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陆家再往回要,陆家的脸面没了。
不往回要,陆家的先祖遗志被陆唐轻易送了出去。
剑走偏锋,兵行险招,将错就错把凌波娶进门,少夫人拿着传家宝,镯子名正言顺回了陆家,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个不孝的小畜生!敢威胁起长辈来了。
陆唐爸爸气的手都在抖,只恨刚才怎么没把他打死。
可惜父亲刚才已经说了住手,也不敢在父亲跟前造次。
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吩咐下去,他在小祠堂期间,不许给他东西吃,一滴水都不许给他!”
陆唐琢磨明白了爷爷的话,莫名的想笑。
爷爷和父亲心思缜密,绕了一大圈,把这当成了一次威胁。
自己给的时候,真的没想这么多。
只是觉得那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珍贵的东西,而凌波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唯一妻子人选。
哪怕娶不到她,她也依旧是。
自己已经答应和她两清了,便是真的两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自己不是君子,可也不能再骗她了。
做错了事,小祠堂该跪还是得跪。
只是跪到夜里,陆唐便发起了高烧。
刘桂珍到家的时候,陆唐烧的不省人事,昏倒在了地上。
泪眼婆娑的喊了人,把他抬了出去。
罚自然是不可能罚了。
刘桂珍守着高烧的小少爷,想到前几日缠绵病榻的凌小姐,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一个两个的连着发烧,还真的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