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正常的何堂。
情迷意乱、脆弱、痴情,只是他极其偶尔的展现的一面。
谁会在一夜情之后,来跟人谈工作?
杀人诛心,他寥寥几语,就将她的困境点出,让她无法心存幻想。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给我这个机会。”他一定会有更好的人选,她实在算不上是个好的选择。
“人总有所凭借,机会给你了,你就拿着。”何堂脱下眼睛,揉了揉眼睛。
这个答案也没超出江意的预料,他是不可能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给你机会的人。
“何时去?”江意也没说同意与否,先问了这个问题。
“下个月。”何堂把电脑合上,放到一旁,“你的婚姻,也许不能照常进行了。”
江意顺势坐在了床角,轻笑,“我不能办完婚礼再去?”
何堂神色冷峻,“你可以生完孩子再去。”
江意讨了个没趣,“我还没答应你呢。”
她说完才觉得这个语气在撒娇,这样的语气十分不妥。在谈论这件事时,他们的身份不应该有暧昧。
“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下周三前你给我答复。答应了,下周六就走。”何堂说完,起身去洗澡。
何堂出来时,江意已经走了。
她走了,他拿着毛巾擦头发时,在洗手台上看到了她留下的发绳。
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冬天,她去烫了卷发,她头发很长,烫了个大波浪,披散着。她身材高挑,穿了条连衣裙,化了妆,涂着正红色口红,烈焰红唇,她太招人了。
在图书馆时,他明明就坐在她对面,一个晚上,路过的男生来问她要联系方式的都好几个。江意那时正在跟他生气,什么事何堂早忘了,她不理他,还把qq号给了那些男生,当场就加上了好友。
离开图书馆时,电梯处人很多,何堂说走楼梯吧。一进楼梯口他就把她压在了墙上,说你干嘛呢?招谁呢?
他牵过她的手,拿下她手腕上的一根黑发绳,把她头发绑了起来。
江意又拆了下来,骂他有病。
想到这里,看着手里的发绳,何堂笑了。
江意回了家,又洗了个澡,这个天可真闷热。
她是金融专业出身,他是学数学的。
世间事可真是变幻无常,她当了几年大学老师教金融,其实跟金融半毛钱关系都没了,他倒是去做了私募基金。
年少时的性爱,夜里颠鸾倒凤,初经人事的女生还要装一番娇羞。早晨起来男孩还要抱着温存一番,爱意缠绵。
成为一个社会人就是,夜里大家都很主动。
毕竟做爱是双方的事,各自为着各自的快感而主动,是有爱的产物,也是欲望的产物。缠绵的情话已知不真实,但为了快感的催生,头脑暂时降智,相信了也罢。一场爱做的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多好,锻炼了身体,释放了压力,还得到了快乐。除了做多了肾虚,当然这也看人,没别的坏处。
到了白天,在一张床上醒来,脑袋就清醒了。还没说话,肚里的算盘就开始打了。
再来抱着说我爱你太温情,肉麻到不会是何堂的作风。
何堂今天对她说的那番话,不会是随口一说,他句句扎她的心。
何堂太过理智,他看得太过通透。
这样的人,普通人还在苦心纠结时,他能迅速做好抉择。清楚地看明白利弊之后,剩下的就是选择。好处总不能两头占,无非是个选择。
教父里都说了,在一秒钟内看到本质的人和花半辈子也看不清一件事本质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命运。
郭嘉也说孟德公,袁绍有十败,而孟德公有十胜。其中有言:绍多谋而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
可惜,她怎么就如此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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