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现在还有效吗？”
“呃？什么话？”
刚起床就被打电话约出来，见了面还没张口对方就抛来一个问句，带着朦胧的困意，韩素澜表示，这问题她接不住。
她将周围的环境环顾一圈，眼里更是带上了犹疑。
这包子馆虽然看起来干净整洁，铺面也有两间屋，但是比起之前他们吃饭的馆子，一下子就显得狭小又逼仄。
不是说她看不起这样的小馆子。
她是奇怪，以艾子言那高贵的习性，怎么会选在这里吃饭。
而且还不许她带女仆，弄得她只能瞒着百香和百草，偷偷摸摸的跑出来。
“我爸的事，你还记得吧。”艾子言把糖洒进粥里，用筷子慢慢地搅拌均匀，“那时候你跟我说，别难过，我还有你。”他迎着韩素澜恍然大悟的眼神，把搅拌好的粥推到她面前，“现在我想问，你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韩素澜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陪我离开这里吧。”
“……啊？”
韩素澜舀着粥的勺子停在嘴边，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先吃饭，我慢慢和你讲。”
艾子言看起来很冷静，甚至还挥手找服务员又要了一屉包子。
听完他的讲述，韩素澜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艾子言的外公一死，他的母族也有了衰败的趋势。他的父亲原本就对家族联姻不满，认为那个第三者才是自己的真爱，现在更是拿合作来威胁他的舅舅，要他们不再阻挠他和那个第三者的婚姻。迫于眼前的形势，他的舅舅只能妥协，那位好父亲终于如愿以偿，要将‘真爱’和私生子领进肖家的大门。
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我不想他们结婚。”艾子言坦言，“所以我想离家出走，看他是会为了我放弃婚礼，还是会为了那个女人放弃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小澜，你会陪着我吗？”
韩素澜很想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今天是12月12。
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和童杉童柏约定好，今天要一起为童杉庆祝生日。
和艾子言走，她就不能去见童杉童柏。
要不，带着艾子言去见他们……
“小澜？”
没有等到答复，艾子言有些受伤，“你不愿意？”
“不是的。”韩素澜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那个，子言……你记得我之前住过的那家孤儿院吧？你说，我们去那里躲着怎么样？”
艾子言皱眉。
“什么孤儿院？”
“就是我小时候住的那家啊。北环道外面的那家，你和阿麟还陪我去过呢。”
“不行。”艾子言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直接一口回绝，“那里的院长可不是什么好人，把你的身体糟蹋成那样。”
“院长……我们不给院长看见就好了。那里有一些我以前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肯定会帮忙的。”
先拿这话探探他的态度。要是他能接受她以前的‘朋友’，那她就直接带着他去找童杉童柏。
“我不需要他们帮忙。”
然而，艾子言不留情面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小澜，别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不是……”韩素澜不安地蜷曲起五指，“我……我真的挺想他们的，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给了我很多照顾，我没出名之前，很少能吃到肉，他们总是会把碗里的肉让给我，明明他们也在长身体……我年纪小，一开始没人和我玩，还有人玩闹的时候会不小心把我推到地上，也是他们把我扶起来，为我训了那些男生，要他们好好看路，要有哥哥姐姐的样子，不许欺负我排挤我……”
没有他们，她不可能在孤儿院过得那么舒服。
她的威信，是建立在和大孩子童杉的友谊之上的。